抱著幾乎垂死的孩子,他在唐門之外毫不猶豫地下跪懇求。
「請救救孩子、拜託救救孩子。」
「只要能救孩子,我什麼都願意做。」
「拜託,求求你們。」
他在那裡求著,跪伏於地,額頭貼在冰冷的石階上,邊求著邊感受到懷裡孩子的體溫也越來越低,讓他恐懼於就算竭盡全力趕到唐門是不是也救不回這個失去母親的孩子?
他已經用最快速度了,為什麼還是來不及?
受傷的腳沒有醫治只簡單包紮止血。
這一路上他幾乎沒有停下腳步休憩。
為什麼?
為什麼還是來不及?
他到底還要為挽救不了生命的無能為力痛過幾次才能解脫?
咬著唇,他在冰冷的石階上無法自制地掉著淚。
直到被淚水模糊的視野之中終於出現他殷切期盼的身影。
「要唐門救人有規矩的。」
「什麼規矩?」
「很簡單,只要一命換一命。」這麼說著的青年拿出了一粒色澤鮮艷的藥丸遞到他眼前,「這是只要吃下腹就會穿腸破肚、必死無疑的巨毒,而且死前還得承受宛如被萬蟻囓咬、熱油淋身的痛苦整整十個時辰才會真正斷氣,你若想求我們救人,就把這個吃下去。」
笑容寫滿惡意的青年說完之後就開始等著看他猶豫然後因為怕死而拒絕。
卻只看見他為他的話漾開了溫柔純良、並帶著滿滿喜悅的笑。
「說好了,要救孩子。」
他毫不猶豫地拿走那顆藥丸吞入腹中。
幾乎是在吞下的瞬間,猛烈的毒性讓他無法抑制地嘔出血。
他看不見面前的景象了,只模模糊糊感覺到青年似乎在慌張地大吼大叫。
「混帳!是白癡嘛!」
居然說他是白癡也太過份。
他有點想笑。
「快!快去拿解藥過來!」
等等!不對!說好了要救孩子的!先救孩子!
他模模糊糊地感覺到有人撬開了他的嘴,硬塞了顆東西到他口中,意識到這是在救他的舉動,想起方才青年說的規矩,他連忙慌張地想閉緊嘴巴別吞下那顆藥。
別救他、救孩子!
別救他、救孩子!
「給我吞!孩子我會救。」
「你快吞下去,不然我就不救了!」
不、拜託不要不救。
無法思考的腦袋讓他本能地張開了嘴任由對方將那顆藥連著水一起灌到他腹中,他在支撐不下去的意識最後是懷裡孩子被人抱走的感覺。
……得救了嗎?
那是他最後的念頭。
也是他清醒後的第一個問題。
「好端端地,剛剛讓人餵了奶後便睡著了。」
救了他和孩子兩條命的青年把變回粉嫩嫩的孩子塞到他懷中,他看著懷裡孩子安詳的睡臉有種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還好有趕上。
「謝謝你。」
對著那唐門的青年,他再次漾開了無瑕的笑
換到對方咕噥著白癡二字的回應。
不、真的是謝謝,能救回孩子,於他而言,那也是一種救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