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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II事務所】正文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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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希
囊中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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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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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nnatural Incident Investigation Firm
         As You Wish

                      


那就像一個都市傳說。

以黑為底的名片上勾勒著璀璨的金色文字,除此之外再沒有更詳細的資訊。
只是一但可以拿到那張名片,就自然有辦法找到那間事務所對其進行委託。

任何願望。
任何委託。
任何疑難雜症。
任何困難煩惱。

只要能支付足夠代價,就絕對會替你解決所有問題的事務所。

如夢一樣。
卻又真實。


──As You Wish.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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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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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UII事務所】正文   【UII事務所】正文 Icon_minitime12014-06-16, 19:46

早上八點五十分,打扮與同齡者並無太多差異的青年手提著幾個塑膠袋,踏入某棟公寓的電梯,然後在電梯門即將關上前、他聽見了一句略顯匆忙的等等,那讓他下意識的按下延長鍵。

大概三十秒左右,另有兩個少年一前一後鑽進了電梯。

「好險好險,差點就要等下一班電梯了。」較為年長的那個少年拍著胸口,然後對著還站在電梯按鍵旁的青年揚起一抹笑。「戚然哥,早安。」

雖然稍顯冷漠,但另一個少年也還是在與青年對上眼的時候輕輕的點了下頭做為一個勉強的招呼。

「早安。」被喊做戚然的尋常青年沒去在意另一名少年的招呼稍顯淡漠,而是同時回給他們一抹淺笑。「不想等下一班電梯可以走樓梯沒關係啊?」

「樓梯要爬到四樓耶?」
「當運動也不錯?」
「但有電梯可以搭當然搭電梯嘛。」

較為大咧咧的齊安吐吐舌頭,稍顯稚氣的動作替他增添不少平易近人。

而戚然笑笑,也沒再去多說甚麼,只是在電梯到達四樓後一邊走出電梯一邊問。「對了,你們吃早餐了嗎?」

一行三人一前兩後的往其中一扇門走去。
門板上鑲著一塊黑底金字的小型標誌。

「我跟祈雨都還沒。」
「那你們要不要吃些東西?我……」
「我我我不餓,戚然哥可以好好休息就好。」

正開門到一半的戚然沉默了兩秒,最後朝狂冒冷汗的齊安翻了個白眼。

「不是我弄得啦,我是說我剛去買的。」他提了提手上的塑膠袋給他們看。

「欸原來是剛才去買的嗎?那我要!」雀躍。
「……態度轉變太快了你知道嗎齊安同學。」死目。
「啊哈哈……」乾笑。

「態度轉變快是正常的,正常人都不會想吃你弄的東西。」

或許是因為他們已經一邊聊一邊踏進了事務所內,所以除了他們以外又多了另外一個聲音。

有些冷。
有些嘲。
有些狂。

穿著西裝顯得筆挺帥氣的男人正好剛從闔上了手上的一份卷宗資料,掛著一抹與聲音相似、嘲諷意味濃厚的笑容朝戚然睨了一眼。

「因為那是黑暗物質,不能吃。」
「不就是因為你這樣說我才會特地去買早餐的嘛!#」
「所以我的貝果跟拿鐵呢?」
「你只關心你的早餐嗎##」
「貝果跟拿鐵。」
「……###」

青年氣沖沖的把其中一個袋子塞到男人手上,男人接過、然後取出裏頭用紙袋包著的貝果跟一杯咖啡後,又把塑膠袋塞回了青年手上。

「丟掉。」
「宴####」

男人像沒聽到一樣的把視線移到另外兩人身上。

「為什麼你們這時間來了?」他看看時間,九點整,他沒記錯的話這時間學生應該都在上課才對。

「今天放假,所以就來事務所看看有沒有什麼委託需要幫忙。」

「如果委託把戚然的廚藝改善你能嗎?」
「呃……」
「嘖。」

宴嘖了聲,顯然對這個答案感到相當失望,但那張俊美到詭異的臉上卻沒有太多明顯的失望,只是就著咖啡杯的杯口輕喝了一口咖啡。「這陣子事務所很閒,沒有委託。」

「明明就有很多只是你不想接好嗎?」大概是發現自己大怒再久都不會有人理,所以已經習慣的戚然只能壓下不滿將另外的早餐提到在場唯一的老人桌邊,在將豆漿油條交給負責內務的老人後,也順便報這次的帳。

「那些太無聊,要接你們自己接。」宴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我只對其中一個有興趣。」

「宴哥說的是溜冰場置物櫃的那個嗎?」因為之前就討論過,所以大概知道的煋火舉手發問。

「嗯,對,是那個。」宴點點頭,一雙妖異的金眸往在場唯一的女性看去。「請妳跟委託人聯繫的怎樣了?」

「跟對方約了今天中午十一點。」
「那在他來之前我出去再買新的早餐。」男人一邊說一邊厭惡的看著手上的貝果。「我明明說買巧克力的,你為什麼會買成草莓的,戚然、你的廚藝已經差到連食物味道都分不出來了嗎?」

「那是店裡沒有巧克力的#」

「隨便,反正我要去重買。」他把沒吃的貝果塞回到青年手上,然後朝其他人擺了擺手,「你們自己看要怎麼打發時間,別來煩我就好。」

總被形容毫無良心的男人毫無留戀的踏出事務所。

被留下來的青年整個只有翻桌的心情,但人都走了他也只能忍著、然後拿著多出來的另外一份早餐往另一名內務看去。「抹茶,你吃得下兩份嗎?」

「可以。」看起來斯文卻是獸類種族的青年點點頭,接過戚然手上的早餐時又說了謝謝。

「不過他今天怎麼那麼勤勞要自己再去重買?」雖然人走了,但不代表被留下的戚然不會有疑問。

他記得宴其實對吃的口味不挑,然後又有點懶。
所以之前就算買錯也不會特別再出去重買才對。

「呃……大概是因為剛才你出門時電話響了吧?」
「電話?」
「就是……」

抹茶說到一半的解釋被門鈴聲打斷。
離門最近的戚然反射走過去開門。

門外站著纖細溫雅的文學青年。
慵懶的,彷彿還未睡醒。

但卻直勾勾的望著他。

「早安,我來收房租。」

平常是夜貓要過午才會見到的房東大人也不知道是正好熬夜敲完文還是難得起的早,總之、他來收房租。

然後他們的事務所所長整個若無其事的剛走不到三分鐘。

戚然很認真思考現在裝死關門有沒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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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蒔
家道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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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UII事務所】正文   【UII事務所】正文 Icon_minitime12014-06-21, 12:22

結論是,裝死關門自然沒用。

或者該說這時候如果是直接關門大概會死得更慘,所以別無選擇的戚然同學只好認份地帶著想在他們所長的午餐裡下毒的心情,萬分沉痛地將他們事務所的房東大人給請進門。

……

其實也不用下毒他親自下廚就可以?
這種事情他一點也不想知道,謝謝。

總之,慣例是淺色系薄外套加黑背心搭窄管單寧牛仔褲打扮的房東大人就坐在他們事務所的沙發上,還正好是早些時候他們所長所坐的那一張,坐下後一雙長腿率性隨意地伸直交疊在一起。

那姿勢怎麼坐怎麼悠閒舒適。
那模樣怎麼看怎麼讓人忌妒。

然後不幸的是,面對討債的房東,他們事務所理所當然是……沒錢繳房租。

「那個、書先生,」雖然房東姓甚名衷,也不知道是想慎終還是想讓人慎終,總之,名字有點怪的房東不喜歡別人喊他的姓氏,秉持著債主是老大的觀念,喊什麼都無所謂的戚然自然是沒什麼意見地以對方的筆名『食書』來稱呼對方,「抱歉,關於房租……」

「你想說沒錢繳所以能不能繼續延下去?嗯?」聽著其實也不是生氣的語調,事實上不知道是因為氣質還是單純是夜貓所以白天就比較有氣無力,不管行為舉止或者說話口氣都是同樣一種慵懶調調的青年稍稍挪了坐姿,用單手撐著頰,發出了很輕但聽著很嚇人的氣音,「怎麼?你們上一個案子的委託人不是挺有錢的嗎?為什麼會又沒有賺進半毛錢可以繳房租?」

「呃、這個……其實是……那個……」

「上一個案子沒有賺到錢喔。」相較於戚然面對債主就不知道該怎麼回答的吞吞吐吐,負責管賬的老人倒是回答得非常坦然,「所長好像拿了其他東西當代價,但到底拿了什麼所長沒說,所以沒有入帳。」

「瞭解,那確實是宴的作風。」對此並不意外的甚衷點點頭,「不過,換言之,這表示你們這個月又繳不出房租了?」

「是的,不過我們手上還有另一個case在進行中,這次應該可以賺到錢,所以,房東大人可不可以再寬限我們一段時間呢?」跟著開口的是大概因為神經比較粗所以反而比戚然淡定許多的齊安,並非第一次遇到這狀況的學生笑瞇瞇地將從另一名內勤手上先借過來的草莓貝果遞到掌握事務所水電網路生殺大權的房東大人手上,「書大大,這是一點小小心意表達感激之情?」

「……知道了,告訴宴,最多只再寬限你們一個月喔。」事實上是已經根本不知到幾個月的房租還沒收,再一次立馬被甜食收買的文學青年面無表情地收下塗滿甜膩草莓果醬的早點,「對了,你們這回的CASE是什麼?」

「調查花式溜冰場置物櫃的詛咒事件,委託人是有名的花式溜冰選手,是所長接的,他說感興趣喔。」同樣也不是第一次碰到房東來催繳房租,看多了自然也知道要怎麼逃債(?)的女性外務跟著開口。

據說是置物櫃有詛咒,被寫了名字會出事。
而委託人就是想找出寫了她名字的人是誰。

不過他們目前僅知道大概而已,詳細情況還是要等晚些委託人過來當面詳談了之後會比較清楚。

「瞭解,聽起來確實是頗有趣的案子。」
「所長也這麼說。」
「所以你們和委託人約幾點?」
「十一點,書先生要過來參與嗎?」

因為對方不是第一次過問他們接的委託事件調查進度,也知道甚衷是為什麼對他們的案件這麼感興趣,對此算是已經習以為常的戚然說著便開始考慮如果到時候甚衷要過來聽的話,他該不該再出趟門去買點甜食回來好鎮壓(?)住他們欠了很多債的房東。

他記得前幾天某大小姐過來的時候已經把事務所糧食櫃裡的甜點幾乎給通通吃光了,如果要應付房東的話,只靠幾包餅乾絕對是不夠的。

「不了,這種事還是事後再聽轉述會比較有趣。」

然後,說是整晚沒睡在敲文所以很睏的房東便以要補眠為由,在交代他們等事後他比較有空的時候要記得把和委託人接洽的經過轉述給他聽後,便端著甜食讓戚然陪著先行離開。

直到看見事務所的大門關上,事務所的眾人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好險齊安弟弟你反應快。」管帳的老人讚許地比了拇指。
「是還好抹茶還沒把所長沒吃的貝果吃掉。」
「也對,不然還真沒辦法收買房東。」女性的外務深感同意地點頭。
「……我的貝果……」

然後是被拿走另一份早餐的獸族青年落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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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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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回復: 【UII事務所】正文   【UII事務所】正文 Icon_minitime12014-06-24, 02:06

說是送對方出門,但其實戚然也只是陪甚衷到電梯門口而已。

看著相識不短時間又看似好懂、但卻仍總讓他覺得難以摸透內心想法的青年想也沒想便按了下樓的鍵,而非本來所說的要上樓回家,他雖然對此覺得困惑但倒也沒多問,纖細幽靜帶慵懶的青年其實有種神秘的韻味,讓他一直也不敢過問太多關於對方的事情。

總覺得過問太多會出事情的感覺。
不過也有可能純粹是他神經過敏。

事實上性子算是頗散漫率性的人其實挺好相處也挺好收買的。
扣除他是他們房東,然後偏偏他們沒錢繳房租這點之外的話。

……

可惡宴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好好接一個可以賺錢繳房租的案子啦!#

「戚然。」然後是纖細的青年突然開口打斷了他的思緒。
「欸?是?有何吩、不是,有什麼事嗎?」
「差點忘記了,我本來順便要拿這個給你的。」

似乎並不僅僅只是為了來進行名為催討房租、實為蹭食甜點的掠奪行為,特地在熬了整晚的夜之後還一大早跑下樓來確實別有目的的青年從有著大口袋的薄外套裡頭翻出一本未拆封的書遞給他。

他先是為對方特地拿東西來給他的行為困惑,然後才恍悟地接過。

對方給他的是一本普通厚度的小說,以青藍和暗褐以及暗紅為主色的書本封面上繪著看不清面目的幾名女學生,背景是一整排的浴室,水彩式的繪法,整個封面佈局帶著陰暗弔詭的氛圍,在更上頭是用漂亮的字體印刷著書名《第四間浴室》和系列名《靈異事務所》。
然後,在書名和系列名的下方,則是用不仔細看不清楚的小字印刷著作者的筆名。

──『食書』

這是以驚悚小說家為職業的房東青年拿他們事務所的案子為藍本所寫的系列小說,連著他手上的這本目前出版到第三集,似乎因為故事主角是他和他們所長的關係,每出版一本新書,纖細溫雅的青年都會送他一本作為平日轉述案件經過給他聽的報酬。

「這個、是學姊的故事吧?」

他翻看著後面有點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文案。
整體感覺上是和案子相似的故事,但細看又似乎不太一樣。

「對,不過就像我之前和你說過的,畢竟這是小說,所以故事內容都一如往例地做了很大幅度的修改,好讓劇情更緊湊、更錯綜複雜也更具張力,所以你直接當作是另一個相似的故事看會比較好。」以一指點了點後面的文案讓他看仔細些,在此之前也曾經和他說過類似話語的青年在說完之後,便按住了電梯的按鍵要踏進剛剛抵達開啟的電梯內下樓去。

收好書,他趕在電梯門關起來之前喊住對方。

「那個、書先生──」
「嗯?」
「謝謝你。」
「不用謝,說了是提供點子的報……」

「不、我是說,之前寫貝貝和兔子娃娃故事的那一本書,我看完了,謝謝你答應了我無理的要求。」深吸口氣,他對著電梯內看似冷情事實上卻也帶溫柔暖意的纖細青年低頭頷首,換到對方搔著腦袋偏開視線說著只是寫他想寫並沒有什麼的一句咕噥。

然後,電梯門關上了,他對著闔起的門板勾出淺柔弧度。

×

『……那個、書先生這次也會把貝貝的故事寫成小說嗎?』
『如無意外的話應該是,怎麼了嗎?』
『那麼,可不可以讓貝貝在小說裡面有個好結局?』
『好結局?』
『對、像是媽媽其實很愛她什麼的……』

他是知道這樣寫其實並沒有什麼意義,被親生母親掐死的女孩依舊是死了、深愛著的母親仍是拋棄了還那麼小又乖巧的女孩,只是他仍是希望看見至少在虛幻的故事之中,來不及長大的女孩可以得到想要的愛。

就算是虛假。
就算是故事。
就算非真實。

但至少,那能讓他覺得心裡好過一些,像是挽回了無法挽回的事一樣,然後也為此能期盼來不及長大的女孩在來生可以得到真正的幸福,別像這輩子,要能有愛她的父母、要可以順利長大、要變成溫柔又開朗的人,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他是真心如此希望著。

不過那時纖細溫雅的青年其實是直接就斷然地拒絕了他。

『……抱歉,我不能答應你。』
『為什麼?』
『因為這是驚悚小說不是溫馨小品,我想寫的是人性的真實面貌而非皆大歡喜的美滿童話,壞皇后最終得到了懲罰和公主與王子最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樣的結局太缺乏閱讀性和可看性,而且,如果改掉那部分的設定,就失去了寫這故事的意義了。』

最後,纖細溫雅的青年終究是沒有答應他的要求。

畢竟貝貝的故事之所以賺人熱淚,不是因為她最終尋找到母親,而是因為她找到的母親其實早拋棄了她更甚至親手殺死了她,這故事的感人是貝貝即使被拋棄依舊愛著的那份溫柔。

他是知道的,他都知道。

只是知道歸知道,他仍為得不到愛的女孩感到心痛。
直到好陣子過後,他從宴手上拿到青年完稿出版後轉交的第二本書。

故事依舊和之前的第一本一樣,內容做了很大幅度的修改,唯獨女孩被深愛的母親殺死、但知情後的女孩卻仍愛的母親這點,被完完整整地保留了下來。
他為此在重新看過一遍之後再度嚐到了那時為女孩心疼的滋味。
然後,他才看見,在故事結束之後,後面還有青年在此之前從不寫的番外。

短篇的小番外寫的是和故事全然無關的女孩,開朗、溫柔、善良、純真,擁有一切美好的女孩也擁有很幸福的家庭和疼愛她的家人,健康地長大了正念著某所高中,前面的篇幅全是在寫女孩的事情。

像是毫無意義的番外最後,女孩從舊商店裡買走了一支兔子造型的娃娃。

『兔兔,以後我就叫你兔兔好嗎?』
『我叫做貝貝,我們做好朋友吧?』

故事結局,是女孩對著兔子娃娃漾開了甜美幸福的笑。

他在看完最後一個字後忍不住掉下眼淚,無法抑制地哭泣,像是想把所有的悲傷全宣洩一樣,無聲地用力地拼命地掉著眼淚,怎樣也無法停下地緊緊將那本書抱在懷裡哭著。

『……葛格不哭……貝貝很幸福……』

隱隱約約,他好像聽見了女孩甜甜的聲音。
他想那個故事是直到那時才真正結束,才真正讓他能夠放下。

因為以故事為食的青年在用文字塑造的世界之中,替得不到幸福死掉的女孩擁有了幸福。

×

叮一聲,電梯門打開。

他先是為從外頭射入的好久不見的早晨陽光覺得腦袋有點昏,然後才用手稍稍擋了陽光踏出普通又帶點老舊的公寓大廳,往巷子口那間早餐店走去。

大概是因為已經過了上班和上課的時間,早餐店裡頭人不算多。
所以他毫不意外一眼就看見了西裝筆挺坐在角落位置優雅喝著咖啡的俊美男人。

「……難得看你會自己出來買早餐,戚然終於罷工了?」

「怎麼可能。」依舊冷靜囂狂的男人只抬頭睨了他一眼便繼續低回去翻看他手上那份看到一半的報紙,然後同時將桌上另一份顯然是上桌不久的草莓土司和奶茶推到他面前。

他沒問也沒道謝便收下了對方遞來的食物。

「對了,我有跟戚然說,房租再給你們延一個月。」
「那不關我的事,你跟戚然說就好。」
「……」聽說跟他租房子的人是他而非戚然吧?

為男人的態度稍稍無言的片刻,他幾口吞掉本來就是下樓想買來解饞的食物,確定糖分攝取足夠後,便起身準備要打道回府補眠,畢竟他是真的熬了整晚沒睡,現在睏得很。

「衷。」
「嗯?」
「這個給你。」

正準備離開的他為男人的突然開口頓下腳步。
也沒特別多說什麼的男人將擺在桌子角落那本他原先沒注意到的書冊推到桌子中央。

線裝的書冊明顯是古籍,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價值連城的真跡,不過泛黃的紙張依舊帶著誘惑他的氛圍,更何況他一眼就認出書頁上頭那用古字體書寫的書名,是他之前餓昏頭不小心吃掉後一直想找回來的書。

──《聊齋誌異》

他一直很喜歡的故事。

雖然他收藏了非常多的書本文物,卻總會因為種族天性的關係,偶爾一沒注意恍神就被文字吸引,而將散發誘人墨香的珍貴古籍書冊給吃食殆盡,最後只留下泛黃卻空白的紙張。
這些現象是直到他開始寫書才逐漸好轉的。
只是好轉歸好轉,並不代表類似的情況並未再發生。

其實前些日子他才意外將收藏的聊齋給吃掉,正覺得落寞在尋新的一本收藏,怎也沒想到會在這時從俊美帶誘惑的房客手上看見另一本,而且似乎還是要給他的?

「房租嗎?」

他拿起桌上的書冊翻了幾頁。
濃濃的墨香顯然比他原先的更值錢。

「你要當是就是吧。」對繳不繳房租似乎根本不在意的男人聳了聳肩,「反正正好前一個CASE沒什麼特別想要的代價又正好看見了委託人有才收了的,你要就拿去,不要就放著就好。」

前一個CASE?

就是事務所的其他人說男人收了但沒講是收了什麼的那個代價?

「我要。」雖然對男人為什麼會給他他在找的書感到萬分困惑和不解,但畢竟是找了有段時間的書,以甜點和故事為主食的他自然沒有不要的道理,收下書後,他對男人輕輕頷首,「宴,謝啦。」

依舊專注在報紙上的人沒回答,只擺了擺手做為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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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菇齊
不名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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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紫紅色運動套裝綁著斜馬尾的孫丹秋看著手上的名片再抬頭看眼前的公寓,打算找不到那間事務所再說的她把名片放進外套的口袋準備進去。

丹秋步出電梯走向鑲著一塊黑底金字的小型標誌的門前,她打開門事務所的門後禮貌地向門內的人點頭說:「午安,我是約了十一點來拜訪的孫丹秋。」

煋火沒想到眼前長得甜美的溜冰選手挺有禮貌,她回頭看所長完全沒有理睬客人的意思,她立刻上前對丹秋溫柔微笑說:「妳好,我是之前跟妳聯繫的煋火,這邊請坐。」

丹秋對煋火再次點頭然後坐在沙發上,看到斯文的青年正把茶杯放在桌上,從來不會吃不熟悉的人給的食物的她連忙擺手從運動袋拿出一瓶樽裝飲品說:「不用客氣,我有帶運動飲品,麻煩你了。」

丹秋環視事務所一周後無奈想怎麼一室怪人,但想到自己要委託的事情後就覺得沒什麼資格批評別人,她輕嘆口氣後看著對面一臉認真拿著記事本和筆準備做記錄的煋火開始說說委託的案件。

溜冰場有一個置物櫃據說只要在上面寫要詛咒的人名字,對方就會遇到意外受傷從此退出溜冰界。

傳言有一直以對方作假想敵的兩位前輩,故且稱他們為A和B。

當時A狀態大勇有望首次在錦標賽得冠軍,一向和A鬥得你死我活的B設計令A受傷不能參加比賽,原本只是打算讓A受點小傷,可是意外令A在樓梯摔下來,從此令A的溜冰夢碎。

B雖然對A的事感到內疚,可是並不後悔令A受傷……

怨恨著B的A某天晚上偷偷潛入溜冰場,A用自己的血在B的置物櫃寫下他的怨恨和詛咒後自殺。

『我得不到的也不會讓人得到,你的溜冰夢也會夢碎,我用我的血和命詛咒你……』

第二天溜冰場工作人員發現身體變得完全冰冷的A穿著B準備在錦標賽時穿的的淺黃色服裝在冰上,他的血在冰面凝結,從遠處看就像一朵在冰上盛開的紅色大麗花。

B出國參加錦標賽前遇到交通意外,送到醫院時需進行折肢手術保命,據說保住性命的B崩潰瘋了。

詛咒置物櫃的傳言在溜冰選手之間傳開,教練為免有心人借題發揮令A和B的事重演,所以把所有置物櫃換掉,舊的置物櫃全部丟掉。

可是……翌日寫上A的詛咒的置物櫃再次出現在訓練埸,而且上面還多了一個血手印,決定把置物櫃丟掉的教練在當日遇到意外身亡,自此沒人敢再動B的詛咒置物櫃……

「……這個傳說真的有恐怖到這個程度嗎﹖」

一臉無法理解的丹秋看著縮在角落喃喃自語像在求神明保佑的青年,煋火偏頭看了眼戚然無奈苦笑回答:「他比較害怕靈異方面的事,所以孫小姐委託的事情是找出把妳的名字寫在置物櫃上的人嗎﹖」

丹秋不語在運動袋拿出一串鎖匙、一本筆記和一個白色信封後放在桌上,她按著手機搜尋時邊說:「叫我丹秋吧,這串是溜冰場的鎖匙,還有筆記內大致上有溜冰場工作人員的值班表、溜冰場借用紀錄、選手訓練日誌等,這些都交給你們,信封是委託費用,如果真的不夠……我會想辦法,找到了﹗」

丹秋把手機遞給煋火續說:「這就是詛咒置物櫃,聽說血手印和A的怨恨詛咒在櫃門的內則,但教練把門鎖上,所以無法打開查證是否真的存在。」

煋火接過手機看了看後遞向一旁的所長,手機上的照片是一個滿是紅筆塗鴉的寶藍色舊置物櫃,在置物櫃的門上有一個字特別大和鮮明看得出寫的人充滿恨意刻意重覆把字體加粗的三字-『孫丹秋』。

一直沒有說話擁有一雙金色雙眸的男子把手機還給丹秋,然後勾起一抹蠱惑人心的笑容問:「心中有懷疑的人嗎﹖」

接過手機的丹秋打量了男子好一會後輕笑:「怎麼說呢﹖我們選手之間沒友情只有敵意,所有人也有嫌疑,我的委託是你們找出那個不知好歹在置物櫃塗鴉的人,願望是給他一點教訓,請他從此在溜冰場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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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秋看了手機的時鐘發現快到練習時間後說:「如果沒有其他事,我要去溜冰訓練,有事的話請打電話我,告辭。」

煋火驚訝地看著丹秋問:「現在還去練習嗎﹖」

丹秋站起來輕輕搖頭以陳述事情的語調說:「嗯,錦標賽快到了,所以不可以為了這種事停止訓練,而且我有棒球之神保佑。」

戚然懷疑自己幻聽禁不住問:「棒球之神﹖是溜冰之神吧﹖」

丹秋把揹在肩膀上的運動袋拉鍊拉開一點露出球棒的把手位有點得意地說:「我棒球也打得不錯,要成功襲擊我也不是件易事,希望你們可以在錦標賽前解決這件事,那我就可以安心把精神全放在訓練上,拜託你們了。」

丹秋無視戚然發現她袋中藏著球棒後驚訝的神情,她步出事務所後戴上耳機走向公車站,上公車後選了個靠後的位置坐下看了好一會最近追看的連續劇,公車到了下一個站有不少人上車,然後她看見不太想應付的前輩帶著女生上車,而且還好死不死就坐在離她不遠的位置,唉……前輩雖然溜冰時的動作真的很優美,可惜重度自戀已經是病態級別,那些女生到底是怎樣接受到而且還可以繼續吹捧他……

「雖然我如天鵝般優美,但還是有不擅長的事。」

丹秋聽後立刻全身起雞皮疙瘩,她知道這是自稱天鵝王子的前輩耍帥前奏,找誰行行好心阻止他吧﹗

前輩瀟灑地張開雙臂放在椅背上說話口吻帶著笑意:「我雖然會溜冰但完全不會游泳,我要是不留神沈溺在愛海中可是會溺斃。」

女生聽後叫嚷著要當前輩的浮板之類的肉麻情話,丹秋此刻多想把他們的頭全按進水裡讓他們溺斃,前輩偏頭想親坐在旁邊的女生時剛好看到不遠處的丹秋說:「我認識的女生中只有丹秋會綁這麼可愛的斜馬尾,怎麼看到前輩也不打招呼﹖」

丹秋抬頭一臉不情願地開口說:「夕前輩午安。」

戴著黑色粗柜眼鏡充滿自信的林弘夕笑瞇瞇地走到丹秋旁邊的位置坐下,女生憤憤不平地怒目相向丹秋,她聳肩對這種怨氣毫不在意,林弘夕向女生揮手對她們邪氣笑著說:「我要坐在丹秋旁邊,丹秋在看什麼﹖」

不想被發現追看連續劇的丹秋來不及收起手機,林弘夕趁機整個身靠向她查看,可惜一看到孫丹秋用殺人的眼神狠狠地瞪著他時立刻拉開距離,他差點忘記看起來甜美的孫丹秋是狠角色,他帥氣地撥開瀏海裝作鎮定說:「沒想到丹秋也會看愛情劇,果然女生心底裡都愛這些。」

丹秋被打擾得不太高興皺著眉摘下耳機冷淡回答:「我喜歡聽主題曲所以順便看一下劇。」

「丹秋真的對……」

知道前輩又想老調重提立刻打斷他的話,丹秋堅決地看著他那雙勾人的桃花眼說:「沒興趣,夕前輩如果想探討戀愛問題恐怕找錯人了。」

丹秋和林弘夕下了公車走向溜冰場,一直在後頭跟她隔著幾步距離的林弘夕低頭發出意義不明的笑聲後壞心地說:「丹秋,這次意外受傷退出溜冰界需要安慰可以找我,前輩會對妳非常溫柔。」

丹秋聽後回頭緊皺眉頭以冷冰冰的眼神看著林弘夕臉上挑釁的壞笑,她努嘴隱隱帶著怒氣對眼前這位前輩不客氣說:「夕前輩,這玩笑不好笑。」

林弘夕把臉靠近丹秋勾起唇角半帶認真地說:「因為這不是玩笑,大家也在等看好戲。」

話罷,林弘夕笑著拉開門跟丹秋比出一個請的姿勢,丹秋想說狠話回敬他,但想到還是再靜觀其變一陣子比較好,最後她上下打量他一下然後走入溜冰場,心情煩躁的她走進更衣室看見化成娃娃般可愛的夏芯甜笑打算裝友善向她問好時不耐煩地說:「別煩我,沒心情應酬妳。」

在更衣室的其他女生小聲咕噥丹秋性格惡劣總欺負夏芯,丹秋不喜歡夏芯並不是她是競爭對手,坦白說丹秋認為要在同一水平才能稱為對手,所以她從來沒有把夏芯當對手看,她只是很不屑夏芯的所作所為。

她曾經有一個喜歡的男生,他不會溜冰只是一個很普通的男生,她到溜冰埸訓練時他一定會陪著她,訓練結束他會送她回家,盡管如此他們並沒有交往只是互有好感。

初次參加錦標賽的不止她,還有同期但實力遠遠不及她的夏芯,為了奪冠她就向他出手以此打擊她。

看著他們在她眼前親熱依偎時不是沒有動搖和受打擊,她只是不想被人看到落魄和狼狽的自己,在愛情和榮譽之間,她選了榮譽,用轉瞬即逝的脆弱愛情換來只屬於她而夏芯極度渴望得到的榮譽。

然後﹖夏芯發現她沒有受刺激而水準下降就把他甩了,不忿的夏芯在比賽當日竟然把她的溜冰服裝割破,真是愚蠢至極,她可是第一次見到這麼討打的人。

她從置物櫃拿出爛掉的衣服然後丟在她臉上。

「咱的不能穿,把妳的拿來。」

「哈,什……」

打算裝亳不知情而竊笑的夏芯還未把話說完,她立刻拿出放在置物櫃的木製球棒,在她面前把她的置物櫃門打到陷下去,然後看著被嚇得腿軟跌坐在地上顫抖的假大眼娃娃。

「衣服。」

夏芯抽泣著把自己的鑲滿閃石的淺粉紅色輕紗服裝交給她,她穿上衣服在鏡前照看。

「比我原本那套還好看,謝了。」

其實她還有一套溜冰服作後備,要搶夏芯的衣服只是想折辱她,而且穿著對方悉心預備打算大放異彩的服裝奪去她期盼得到的光環是最甜美的復仇。

低頭看見仍然坐在地上顫慄的夏芯臉上畏懼又不甘心的表情,她笑了。

「好好記著,我不是妳能招惹的對象,再來惹我,下次就打在妳可愛的臉上。」

自此夏芯在她臉前抬不起頭,雖然不敢再招惹她,但暗地裡跟其他女生搞小圈子裝可憐想排擠她,她真想問她們是小學生嗎﹖

丹秋把運動袋放進置物櫃離開更衣室,迎面而來艷麗的姜敏兒板著臉話也不說一句抬手打算甩丹秋一巴掌,反應敏捷的丹秋把她的手拍開說:「敏兒前輩,有什麼事可以好好說,不要動手動腳。」

姜敏兒輕揉被眼前看起來弱不禁風的甜美女生打得發紅疼痛的手兇惡地警告:「給我離林弘夕遠點﹗」

丹秋聽後扶額一臉受不了地說:「有更不講理的人嗎﹖真的夠了……前輩不許夕前輩接觸其他人,就麻煩買個鎖把他銬起來,不要像個潑婦隨便打罵別人破壞形象。」

丹秋那種像看著橫不講理的人的眼神令姜敏兒火氣上升想動手教訓她時,友善的前輩呂美琳拿著親手製的杯子蛋糕微笑說:「吵架不好呢,比賽將近心情變得煩躁也是難免,聽說甜食會令人心情愉快,所以我弄了些杯子蛋糕,妳們快吃一個轉換心情。」

姜敏兒看了杯子蛋糕一眼,接著狠狠地瞪丹秋發出哼一聲後高傲地扭頭離開,丹秋不滿地翻白眼然後對呂美琳點頭禮貌說:「美琳前輩午安,剛才的事讓妳見笑了,我現在要去練習。」

丹秋打算離開呂美琳抓著她,把包裝在塑膠袋的杯子蛋糕放在她手上後親切地笑著說:「要好好練習,加油﹗」

丹秋接過向前輩道謝確定對方不在視線範圍後把蛋糕丟進垃圾箱,不是針對任何人只是她真的不能信任人,丹秋初次奪冠後為了進步就訂下戒律要自己嚴格遵守,她的原則除了退役前不談戀愛,還有不收別人的禮物也不吃別人請的食物,特別是自製的食物,只要是牽涉到溜冰她就無法相信任何人。

「教練午安。」

羅雯璁雙手環在胸前嚴厲地說:「丹秋,守時是最基本,別再浪費時間,開始練習。」

丹秋回了句知道就走進冰面滑行作熱身,教練播放選定作錦標賽的長曲音樂,她立刻做出空中跳躍旋轉,落地曲膝輕巧乾淨然後向後滑行做出後仰旋轉,她的動作優美俐落。

完成所有動作,羅雯璁語氣冷漠地問:「丹秋,歌曲的主題是什麼﹖」

「黑天鵝。」

「妳的動作很完美,但錦標賽所有選手也能做出完美的動作,妳要贏得冠軍就要演繹出主題,黑天鵝是明知王子不屬於自己也要設法搶到手,妳的動作應該更華麗張狂,要吸引所有人的視線把所有人誘惑,氣勢要蓋過所有對手成為主角,明白嗎﹖」

丹秋消化著教練的話但還是有些地方不太理解皺眉苦惱說:「明白是明白,但……」

「丹秋,妳從沒試過妒忌一個人嗎﹖如果真的如此,妳真是一個幸運女孩。」

不知怎的丹秋覺得撫著她臉頰說出這話的教練令她有種心寒的感覺,好像想把她整個毀掉抹殺不能再放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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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希
囊中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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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祖菩薩耶穌聖母……嗚嗚不管哪個都好請救命喔QAQ」在聽完孫丹秋講的故事後,也不能說真的膽小到哪裡,但總之就是異常害怕這類事物的戚然握著護身符躲在角落邊哭邊抖抖。

別說委託人,就連事務所其他人雖早已習慣這樣的畫面,都還是在看見以後無言以對了許久。

到底怎麼可以這麼膽小?這真的是個無解的謎。

「你到底還要在角落哀多久?」最後還是開事務所的主人聽到不耐煩後,大大的翻了個白眼,把縮在角落抖抖抖的員工喊回神。「人都走了你有沒有這麼誇張?」

「可是真的很可怕嘛Q口Q」雖然努力打起精神,但還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戚然表情十分委屈。

「這樣就怕成這樣,那還有更可怕的你怎麼辦?」宴冷笑。
「……什麼更可怕的?」
「就是現在你蹲的那個角落,那裏……」

「啊啊啊啊啊救命啊Q口QQQQ」有員工一秒爆衝出門。

「……那裏什麼也沒有。」等人跑了以後才慵懶把話說完的宴依然是一臉冷笑,好看的薄唇吐出了非常沒良心的發言。「膽小鬼。」

明明知道他很怕到底為什麼還這樣嚇他呢?其他員工表示猜不透他們老闆的心思。

「煋火。」
「是?」正在內心默默吐槽卻突然被點名的煋火眨眨眼,好奇的往宴看過去。

「這個案件給妳做偵查,看看有哪些人有嫌疑、又看看那個置物櫃的傳言是真是假,我會另外從別的地方去調查,但溜冰場哪裡就交給妳。」

「OK。」因為是由她負責的案件所以交給她調查這種事情,她並不太意外。

然後大概交代完後,宴卻依然坐在他專屬的位置上,翹著腳、端著一杯咖啡一派悠閒,不大像是要做事,卻也不大像是在放鬆。

更正確的說法是,他就像是在等待。

等待著所謂的好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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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菇齊
不名一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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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煋火,整理一下溜冰鞋。」

穿著淺藍色T-shirt的煋火回了句知道就乖乖把顧客還回來的溜冰鞋放回原本位置,如果發現有損壞要通知前輩修理,這工作還真輕鬆而且有很多時間打混,如果事務所日後倒閉可以考慮來這裡當全職,但她來這裡是為了調查,在這裡好幾天她大約打聽到溜冰場一些小八卦。

盤算今夜進行潛入調查的煋火把溜冰鞋整理完畢,走回前台工作裝作不經意地向正在磨冰刀的資深員工成叔打聽溜冰場的人物關係,不荀言笑的他微微抬起頭看到她一臉好奇的樣子,他暫時把溜冰鞋放在一旁打算將可以拍成三十集長劇的冰場風雲娓娓道來,呂美琳拿著自製的餅乾走到他們面前友善微笑:「在說什麼有趣話題呢﹖」

成叔瞄了呂美琳一眼冷淡地回答:「在說工作要注意事項。」

煋火聽到成叔的謊言後有點意外地看著他然後笑著對呂美琳點頭,對方笑著把兩袋裝著自製餅乾用黃色絲帶綁在開口處的塑膠袋遞給他們說:「給,辛苦你們打點冰場的大小事務了﹗」

看到呂美琳手上的塑膠袋絲帶分為藍色和黃色,煋火好奇地指著塑膠袋的絲帶問:「藍色和黃色絲帶的是不是口味不同﹖」

呂美琳聽發一愣有點驚慌地回答:「……不,是一樣的,只是絲帶不一樣……我不礙著你們工作了。」

話罷,呂美琳急忙地離開,煋火皺眉地看著她的奇怪舉動跟成叔說:「美琳小姐怪怪的。」

成叔冷靜地打開包裝吃了幾塊餅乾說:「放心吃吧,她即使下藥也只會下在藍色塑膠袋的餅乾中,不會傷及我們這些無辜員工。」

煋火看著說出驚人的話的成叔像在說『餅乾真好吃。』的樣子不禁驚訝地說:「成叔﹗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你怎麼說了這些話,還能安心地把東西吃下肚﹗」

成叔繼續吃著餅乾邊說:「不吃白不吃,而且這麼多年也沒死人,吃下去應該不會出大事,還有自製的小點心沒加料的話,她怎會一直把帶來的點心分成兩批。」

煋火覺得成叔的腦袋有點問題,她開始懷疑點心加了些會令人變奇怪的藥,從監視螢幕看到丹秋接過呂美琳的餅乾,她立刻借故離開躲在暗角等丹秋經過。

「這邊,不要看過來,小心被發現。」

換上輕便運動服的丹秋聽到有人小聲地叫喊後回頭查看,看到對自己比出噤聲手勢神秘兮兮地蹲在一角的煋火不禁擰眉說:「……這樣更惹人注目。」

煋火沒有理會丹秋的話繼續躲藏,當發現丹秋兩手空空又想起成叔吃了餅乾腦袋變得怪怪時大為緊張地問:「妳把美琳小姐給的餅乾吃掉嗎﹖」

丹秋搖頭語氣冷淡地回答:「丟掉了,我不吃別人送的自製食物。」

煋火雖然知道丹秋對人的防備心很重,但沒想到她竟然把別人的心意直接丟進垃圾箱,真的有點冷酷,煋火扯著無奈的笑容說:「……我還想請妳把餅乾給我,那我就能檢驗餅乾有什麼成份。」

丹秋聳肩看到迎面而來的欠修理的假大眼娃娃說:「我可以再弄一包給妳,夏芯站著,餅乾拿來。」

夏芯看不到躲起來的煋火,所以也懶得在看不順眼的丹秋面前裝溫柔,她不屑地冷笑說:「憑什麼……」

「金屬和木,選一個﹖」

夏芯聞言一頓然後有點惶恐地看著丹秋,金屬和木該不會是說她置物櫃的球棒吧……夏芯想起自己的置物櫃門不禁顫抖,再看到攤開手的丹秋臉上表情明顯表示她沒什麼耐性,夏芯咬著下唇不甘地把餅乾放在她手上,丹秋勾起嘴角帶點嘲諷的眼神盯著她。

煋火沒想到會目擊這種埸面,待夏芯走遠丹秋就把餅乾交給煋火也沒有追問她調查進度就走,她的態度好像不太在乎這件事,這個溜冰場的人真的很奇怪……



「根據我這幾天的調查,終於列出五個最有可能犯案的嫌疑人。」

穿著寬版針織上衣和熱褲的煋火站在茶几上發表調查結果,但……茶几上還放著零食茶壺和杯,戚然擔心她會過於興奮把几上的東西踢翻所以伸手打算扶她下來,但對方先跳到地上害他的手停留在半空。

戚然尷尬地裝著搔癢,沒察覺對方體貼舉動的煋火開始發表嫌疑名單……

「第一位可疑人物是和委託人同期的溜冰選手夏芯,永遠敗在委託人手上,跟委託人的關係只能用惡劣來形容,她有對委託人動手腳的前科可惜反被恐嚇……雖然沒有再向委託人搞小動作,但還是有對其他日後可能成為競爭對手的選手動手腳,她有動機而且對委託人心懷怨恨,不敢親自對委託人出手的她很有可能會借助置物櫃的傳說作案。」

戚然有點反應不過來舉手發問:「恐嚇﹖委託人恐嚇過嫌疑人﹖」

煋火點頭一臉你沒聽錯的樣子回答:「對,用木球棒把夏芯置物櫃的門打到凹陷,這個溜冰場真的很黑暗。」

「第二位嫌疑人是雙人花式溜冰選手林弘夕,溜冰場萬人迷自稱天鵝王子,腦袋不太靈光……曾向委託人提出交往和當搭擋的要求但都被狠狠拒絕,雖然表面沒有把被拒絕的事放在心上,但他對於委託人被詛咒一事總是表現出急不及待等看戲的樣子,而且以他有點懦弱的性格,報復最好不需要自己動手,在置物櫃寫上名字不費勁的不負責任行為非常符合他的性格。」

「第三位嫌疑人同樣是雙人花式溜冰選手的姜敏兒,她是一個非常令人頭痛的選手,對第二嫌疑人有異常強烈的獨佔慾,會為了他跟人爭執甚至打鬥,因此第二嫌疑人有換搭擋的想法時,她就開始視委託人為仇敵想除掉她,雖然嘗未做出太過火的事,但……她最近找委託人麻煩的次數比以往頻密,訓練日誌備註著她這陣子情緒有點不穩定。」

「第四位嫌疑人是退役溜冰選手呂美琳,經常自製點心給後輩的親切前輩,唉……其實我也不太想懷疑這麼友善的人,但她帶來的點心總會分成給工作人員和選手兩批,問她有關餅乾的問題時她支吾其詞立刻轉換話題,她也有把可疑的點心給委託人,但委託人都會把點心丟掉,所以不排除她發現後改用置物櫃傳說作案的可能,我把兩種餅乾也帶回來準備檢驗成分……抹茶,這不是給你吃的,不要再盯著看。」

煋火拿出從溜冰場帶來的餅乾發現抹茶好像很餓的樣子看著,她把餅乾放在桌上抹茶拿不到的位置。

「最後的嫌疑人是教練羅雯璁……其實我在溜冰場潛伏多天也沒有發現她有任何異常舉動,說不上是什麼證據,只是看到她跟委託人相處時我總會有種奇怪的感覺……但她是溜冰場唯一可以在委託人毫無防範的狀態接近她。」

「這就是妳這幾天調查到的事嗎﹖」

煋火一臉神秘地看著問話的宴笑著回答:「接下來的事可要關了燈再說。」

戚然聽後大為緊張地問:「為何要關燈再說﹖」

煋火發出呵呵的笑聲然後關燈,一雙琥珀色的眼睛發出詭異的光芒盯著他說:「因為這是我夜探溜冰場的奇幻經歷。」



換上灰色長身衛衣用帽子遮住自己一頭火紅色的頭髮,還戴上口罩以免被人認出樣貌,從溜冰場的後門偷偷溜進去,是因為覺得溜冰場沒什麼值錢東西偷,所以防盜的工作做得很差,咦﹖冰場的燈怎麼開了﹖

走到冰場沒看到半個人就順手把燈關掉,轉身打算離開時冰場的燈再次亮起,皺眉抬手快要碰到電燈開關時指尖感到被電流通過的麻痺感覺,下意識亮出拐子準備進入作戰狀態,可是毫無動靜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是自己的幻覺,算了……此行目的是調查置物櫃的事。

觀察一下眼前寫滿人名有點掉漆寶藍色的詛咒置物櫃,置物櫃門被一個開始生鏽的鎖頭鎖上,蹲在置物櫃旁拿出開鎖工具準備打開鎖頭,其實自己稍微用力就可以把那個鎖扯爛,但不想被人發現曾有人把置物櫃打開,所以只好用較麻煩的方法。

鎖頭喀擦一下打開,取下鎖頭打開置物櫃門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嘎吱聲音,可以確定真的很久沒有人打開這個置物櫃,好像看到門的內側有一些乾涸的暗啞血跡,打算把門再拉開一點看清楚是否血手印和怨恨詛咒時,感到身後的殺意轉身立刻用右手的拐子擋下對方的攻擊,然後左手用拐子打對方的腰側。

對方被打得在地上翻了幾圈,抬起右手的拐子查看發現有一處凹陷及從對方身上勾下一大片布料,低頭打量對方身上的溜冰服和溜冰鞋,剛才對方竟然穿著溜冰鞋踢過來,對方狼狽地爬起接著逃跑,追著對方跑到漆黑一片空無一人的冰場。

脫下口罩吐出蛇信捕捉周圍環境情況,可是探測不到任何氣息,沒有再糾結在冰場的異狀上走回置物櫃,把門拉開看見暗啞血跡被人刻意擦掉已經看不到原本的內容,是剛才擦掉的嗎﹖

「啊﹗什麼東西摸我的頸﹗冰冷又有點滑的該不會……該不會是……」

戚然聽煋火的溜冰場經歷時想縮在角落哀哀叫,可是想到前幾天宴說角落……所以只好坐在沙發上,忽然有冰涼滑溜的東西來回輕撫他的後頸嚇得他從沙發跳起大叫。

坐在戚然對面目擊一切的祈雨冷淡地說:「煋火的手。」

戚然聽後立刻回頭看見露出原形臉頰覆蓋白色蛇鱗的煋火,她眨眨一雙詭異的琥珀色眼睛吐出蛇信笑著說:「戚然對不起呢,覺得很有趣,所以忍不住……別放在心上。」

被玩得很慘的戚然看著用法術變回平日樣子的煋火暗想她的性格是這樣的嗎﹖惡作劇完畢心情愉悅的煋火拿出一塊黃色的布料續說:「這是我從襲擊我的傢伙身上扯下來的布料,我有問過委託人知道最近那位選手準備了黃色的溜冰服,但她說溜冰場的選手因為那個傳言,覺得穿上黃色溜冰服好像會被詛咒所以絕不會穿。」

「……那……那妳遇到的……真的是A嗎﹖」

煋火看到驚慌失措的戚然笑著回答:「我不清楚,只是……幽靈會穿衣服嗎﹖以上是我在溜冰場調查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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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蒔
家道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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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這樣看來,如果煋火遇到的那個不是A的話,應該八九不離十就是兇手了?」在聽完煋火報告的調查結果之後,身為另一名外務的齊安咬著戚然準備的洋芋片第一個舉手發言,「不過有件事情總覺得很奇怪……不管是兇手還是A,為什麼要把置物櫃內的暗啞血跡給擦掉呢?」

「這件事情我也覺得很怪,另外還有一件事也很怪。」對齊安的發言深感同意的煋火點頭,然後伸出一指晃了晃,「其實從我追那人到溜冰場然後再回到置物櫃那邊,中間並沒有間隔很久的時間,可是那個人卻可以比我更快回去,然後還能來得及擦掉已乾涸的血跡,雖然乾掉的血跡利用特殊藥物並不算難擦,不過總還是需要點時間的吧?」

換言之,她不懂為什麼對方速度可以比她快這麼多?

若是人類應該不可能辦到?
但若不是人類又會是什麼?

總之,他們現在總共有五個嫌疑犯。

同為花式溜冰選手但競爭失敗又被恐嚇過而怨恨的夏芯。
曾邀請搭檔可是被拒絕而拉不下面子懷恨在心的林弘夕。
有著極強占有慾和妒忌心因此不容所愛被奪走的姜敏兒。
溫柔親切但不知為何似乎在點心中有下藥的前輩呂美琳。
沒有任何嫌疑只是看著委託人的眼神很怪的教練羅雯璁。

這五個人不管是哪一個都有可能在詛咒置物櫃上寫下他們委託人的名字。

除此之外,另一個疑點是煋火遇見的那個東西,到底是故事中的A或者是兇手?置物櫃內原本的內容到底是什麼?為什麼要刻意引開煋火好把置物櫃內的血跡給擦拭掉?用意何在?

然後最重要的是,他們該如何確定真兇?

「關於血跡的事情,」接續在一邊聽煋火報告調查經過、然後聽大家討論就一邊把整個案件整理成條理化的內容並key-in成文字檔列印出來分發給大家的抹茶之後,身為事務所所長的宴平淡地開口,「如果不是用漂白劑清洗,可以用魯米諾檢測看看原先的血跡形狀。」

至少這樣可以知道不管是誰不想被煋火看到的置物櫃內側的血跡寫著什麼,然後也許可以憑此去推測出對方不想被他們看到的理由是什麼。

「對呢!還有這個辦法!我晚上再跑一趟去弄回來!」
「等等,煋火,再去之前你先做另一件事。」
「什麼事?」
「幫我請君入甕。」

勾了神祕莫測又充滿蠱惑的笑,俊美高挑的男人交握著雙手,金色的妖異雙眸露出帶嘲諷又震攝天下的眼神,像是一切都已掌握在其手中一般。

冷靜。
高傲。

沉穩不亂得無所畏懼又無所不能。

×

這幾天溜冰場很混亂。

先是詛咒置物櫃上天天被寫上不同人的名字,之後是晚走的選手陸續撞見有穿著黃色溜冰服的身影在應該已經熄燈的溜冰場上溜冰,然後最重要的是──

孫丹秋已經連續一個星期沒有去溜冰場報到了。

打電話過去都不接。
問她媽媽說是生病。

但是實際生什麼病又說得不清不楚。

『置物櫃的詛咒生效了,孫丹秋就是被詛咒才缺席賽前練習的,那些被寫上名字的其他人也遲早會死於詛咒之下,只有一個辦法可以解除詛咒。』

相類似的謠言在溜冰場內被傳得沸沸揚揚。

恐懼和不安不斷漫延。
害怕與惶恐不停滋生。

大家都在討論著其他被寫上名字的人之後會怎麼樣。

×

「你們確定這樣的方法會有用嗎?」

穿著黃色的花式溜冰服,躲在已經關門的溜冰場更衣室之中,據說是生病所以缺席練習的孫丹秋不耐煩地橫了眼乾笑著蹲在她身邊的煋火。

「沒問題,這是宴──我們的所長想出來的陷阱,一定會有用的。」

先是和孫丹秋串通不停請假讓置物櫃詛咒看似成真,然後讓煋火每晚將五個嫌疑人的名字都輪流寫到置物櫃上頭,又讓孫丹秋穿上黃色溜冰服在晚上練習溜冰,製造出A的幽靈再度在溜冰場上出沒的假象,他們計畫了這一切。
最重要的是,還創造出了可以解開詛咒的方法。

按宴的說法,這一切都是為了引誘出因為深信而害怕詛咒成真的真兇。

「所以,簡單來說,因為成功地詛咒了我而對置物櫃的詛咒從此深信不疑的真兇,會為了解除下在自己身上的詛咒在今晚來到這裡?我們只要埋伏在置物櫃附近就可以抓到真兇?」聽完了煋火的解釋之後,總算理解他們計畫的孫丹秋點點頭,「那我就浪費一晚的時間陪你們在這邊等吧,等我看到真兇是誰,我一定把那傢伙的雙手雙腳都敲斷。」

手握著金屬球棒的孫丹秋惡狠狠地笑著,在更衣室的昏暗燈光下,看起來還真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他們的委託人搞不好還比較像壞人吧,躲在對方身邊的煋火暗自想著。

總之,就等今晚過去,一切都會真相大白了……大概吧?

×

同一時間的事務所,因為時間已經頗晚了,只有和宴一起住在這棟公寓之中的戚然還待在事務所之中,正在給悠哉翻著書冊的男人準備紅茶和茶點。

「宴,你說煋火他們今晚真的會抓到兇手嗎?」

「誰知道呢。」

翹著腳在看書的男人很隨便地給了他這個回答,他有點沉痛,不知道可不可以直接把手上的熱水壺給砸到男人的腦袋上?嗯?根本砸不到?別跟他說,他真的哀傷了。

「可是那個計畫不是你給煋火他們的嗎?」

還讓他們為此熬夜了好幾個晚上不是?如果沒有用為什麼要這麼做?
他真心覺得越來越不懂俊美帶蠱惑的男人腦袋瓜裡在想什麼,雖然好像其實也沒懂過就是。

「反正你看下去就知道了。」似乎打定主意保持神祕到底的男人笑得魅惑地放下手上看到一半的書冊,伸手指指緊閉的事務所大門,「比起這個,有客人來了,你不去開門嗎?」

「咦?客人?」這個時間點?

帶著滿腦袋的困惑,雖然想不到這種時間會有什麼客人過來,但深信俊美男人既然說了有客人過來就一定是有客人過來,戚然放下手上的茶壺,走到事務所的門口。

然後一打開門,他就被敲腦袋了。

「唔呃──」

發出一聲慘叫,猛地被敲了下腦袋的青年抱著頭痛到彎下腰都飆出眼淚,直到痛楚過去之後他才有餘力抬頭看清冷不防襲擊他腦袋的人到底是誰。

其實並未比他高,但撐著把黑色蕾絲小洋傘飄在空中所以很輕易就能敲到他腦袋的少女有著淺粉色過膝的大波浪捲髮,身著以黑為主色的歌德式短裙洋裝,蕾絲、蝴蝶結、七分荷葉袖,搭著一雙厚底的黑色高跟長靴,還有艷麗的煙燻妝和鮮血似的唇膏,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朝著他眨呀眨,精緻可愛得如同洋娃娃般的臉蛋上寫著絲毫不少於他的錯愕驚嚇。
一手還舉在半空中,維持著原先敲門動作的少女直到好半晌過去才輕咳了聲把手放下來。

「戚、戚然?你幹嘛跑過來給我敲頭啊?」

看似任性嬌縱但相處久了就知道其實根本是傲嬌的大小姐收斂起錯愕的神情,撅著紅豔豔的小嘴,帶著一臉努力壓抑住尷尬後佯裝出的不滿瞪了他一眼,這才自顧自地飄進門。

「哎呀?你們這邊還是一樣冷清嘛?」
「呃、那是因為現在是晚上的關係。」
「但白天好像也是一樣?你們這樣真的有辦法繳房租給食書嗎?」
「當然……」繳不出來。

雖然房租的期限已經被寬限到一個月之後,但總覺得一個月之後也還是湊不出錢的戚然有點想哭,他可不可以辭職換工作啊?

工作壓力大。
又要躲債主。
還被老闆嗆。

黑心企業都沒有他們事務所黑心啊!丌口丌

「呃、對了對了,」光看戚然的表情就知道對方又被自己戳中了傷心處,連忙轉移話題的大小姐掏出一只精緻的長方形盒子遞給對方,「戚然,這是我這次去日本帶回的伴手……不是,是別人送我但我不想吃才拿來施捨給你們的和菓子禮盒,記著,是別人送我的喔,絕對不是在免稅商店裡頭挑揀又試吃了大半天才買下來的伴手禮,記住喔!」

「是,知道了,謝謝你,可可亞。」

收下那個和菓子禮盒,認識久了自然知道傲嬌的大小姐根本是知道他們事務所甜食類的東西消耗量很大才刻意為他們帶回的禮物,他對其實很溫柔的少女勾出了感激的微笑。

然後不知道為什麼大小姐給他的反應是掩著爆紅的臉蛋縮到旁邊去?

他有點困惑。
將一切看在眼裡的男人則是嗤笑了一聲。
他改轉過去瞪了老愛欺負人家女孩子的男人一眼。

「對了,可可亞,你要喝茶嗎?」
「我、我要……」
「加糖嗎?」
「嗯……要用露水泡的玫瑰花茶喔。」

「對不起,我們這邊只有招待用白開水泡的廉價紅茶。」他帶著死目的表情把用三合一紅茶包沖泡的廉價紅茶和冰箱剩的蛋糕遞到其實也很有錢的大小姐面前。

「呿,你們這邊還是一樣好窮酸。」

過慣奢華生活的大小姐扁著櫻桃小嘴抱怨。
他默默把遞出去的紅茶和蛋糕通通收回來。

「呃呃呃──我是說、我是說──那個、那個,」連忙撲上來阻止他沒收紅茶和蛋糕的大小姐直到搶回了食物才連忙轉移話題,「對了,戚然你今天忘記收信了嗎?」

「收信?我有啊?」確實被轉移了注意力的青年困惑地回想。

「但我剛剛在你們信箱看到一封信耶,還以為是你忘記收了幫你帶上來。」說著,少女從身上背著的小包包之中,拿出了一只稍微有些陳舊、大概是普通尺寸的牛皮信封放在桌上。

他困惑地把信封拿起來翻看。

信封並未封口,上面也沒有蓋郵戳,收件人是他們事務所的地址和名字,寄件人則是寫著『林梁招弟』四個字和一行其實就在同一城鎮的住址,上面的字跡端正娟秀,感覺像是寄件人在郵差離開之後,才自己把信封偷偷丟進他們信箱之中的。

他把信封翻過來,倒出裡面的東西。
最先掉出來的是一張黑白相片。
相片裡是兩個女孩站在一起燦爛地微笑著,一個女孩看起來家境富裕又活潑開朗、另一個女孩看起來家境貧苦但溫柔婉約,兩個女孩感情極好地挽著彼此的手臂。
跟著相片掉出來的是一張看起來頗有歷史的百元舊鈔。
最後掉出來的,則是一張讓他極為眼熟、燙著黑底金字的名片。

「……宴,是委託。」

他抬頭看向俊美又帶蠱惑的男人。
對方先是伸手取走了名片,然後把那張相片翻過去。

『請替我尋找失聯多年的好友,我想要在臨死之前和她重修舊好。』相片的背後用娟秀的字跡如此寫著,底下還有一排九位數的號碼,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其他訊息。

「這個、是電話號碼吧?」
「要打打看嗎?」
「唔、嗯,對方都寄來卡片了。」

他們事務所的規矩就是,只要拿得出卡片就一定會接下對方的委託,無論是什麼離奇的案件都一樣,所以不管這個信封再奇怪,本著委託人至上的精神,戚然還是在少女佩服的視線下吞著口水拿起電話,撥通了相片背後的那支號碼。

『喂,你好。』

電話在響了好一陣子之後才被接通。
接電話的是年輕女性的聲音,背景聽起來有些吵雜。

「你好,請問林梁招弟女士在嘛?」
『你哪邊找?』
「呃、我們是專門替人辦一些事情的事務所,林梁招弟女士今天送了封信給我們,但是上頭對於委託的內容不是很清楚,我們想當面拜訪詢問一些事情可以嗎?」

他一邊看著那張相片上兩個女孩燦爛的笑容一邊發問。

電話另一頭的女性在頓了一下之後才再度開口,『你在開我玩笑嗎?林梁招弟是我奶奶,他七天前因病過世了,今天是奶奶的頭ㄑ──』

喀嚓一聲,未說完的電話就被掛斷了。

掛斷電話的青年一臉沉痛,請告訴他剛剛聽到的那些都不是真的。
他不是收到了來自地府黃泉的委託啊啊啊啊啊啊啊啊──!Q口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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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菇齊
不名一錢
不名一錢
冬菇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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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秋把玩著球棒有點不滿地看著自己的置物櫃說:「雖然是為了抓人,但我還是不喜歡別人翻我的置物櫃。」

他們創造解開詛咒的方法是被詛咒的人只要把置物櫃上自己的名字刮掉就可以解除詛咒,但如果曾經在置物櫃上寫下別人的名字詛咒的話,刮掉名字時就要帶著自己詛咒的人的物品才能解除詛咒,因此真正詛咒丹秋的犯人解除自己的詛咒前一定會翻她的置物櫃。

看到丹秋的眼神明顯地表示誰敢碰她的置物櫃就把對方的手打斷的樣子,恐防她真的沉不住氣走出去用球棒揍人,煋火只好安撫一下她的情緒對她微笑說:「請再忍耐一下。」

喀擦更衣室的門被打開,手電筒的光線從門外照進更衣室,一直懶洋洋看起來滿不在乎的丹秋緊握著球棒抬頭專注地看著來者何人,煋火頭一次看到沒太大情緒起伏的她眼眸中的冷洌,看到進來的三人後她不禁緊皺眉頭。

夏芯嘟起嘴巴一臉委屈又害怕的樣子拉著林弘夕的衣袖說:「夕前輩,這裡有點恐怖,人家害怕……啊﹗」

雖然對林弘夕毫無好感,但一向討厭矯情的賤人的丹秋,聽到夏芯甜膩的娃娃音嗲聲嗲氣地在林弘夕面前裝柔弱就不爽地翻白眼,獨佔欲極強的姜敏兒怎容得別人亂碰林弘夕,而且看到林弘夕好像頗享受的樣子,姜敏兒立刻上前把夏芯推開順手甩了她巴掌,然後拉著畏縮的林弘夕惡狠狠地對淚眼汪汪的夏芯說:「他是妳能碰的嗎﹖再犯把妳的手擰斷﹗林弘夕,過來﹗」

躲起來的煋火看到林弘夕被一個嬌生慣養的女生像牽狗一樣硬拉到置物櫃前不禁搖頭,丹秋已經是一臉鄙視的看著林弘夕一臉不安地說:「敏兒……這樣做真的沒問題嗎﹖如果搞錯了,我擔心……」

姜敏兒把美工刀硬塞在林弘夕手上邊說:「我不太清楚,但怎也得試試,總不能什麼也不幹等著跟孫丹秋同一下場,來,要不是自己刮才能解咒,我一定幫你弄。」

林弘夕低下頭猶豫不決膽怯地用顫動的手拿著美工刀重覆說:「要是……」

姜敏兒見狀明白他的憂慮,她拿走美工刀然後丟到夏芯腳邊說:「你不放心的話,我可以先讓其他人試,撿起刮掉妳的名字。」

被喊的夏芯整個呆著不知所措,丹秋看著就感到不耐煩,刮個名字而已左推右讓了幾分鐘還未動手,夏芯撿起美工刀走到置物櫃前,扁著小嘴看別個臉裝看不到她困境的林弘夕希望他能解救自己,丹秋不禁翻白眼想林弘夕是個渣,還妄想他會出手相助,夏芯這個小白癡腦裡到底裝什麼﹖

「誰在這裡﹖」

推開更衣室門的人開燈令丹秋看到他們的服飾裝扮,姜敏兒戴上珍珠蝴蝶結髮夾,夏芯用卡其色絹紗大蝴蝶結髮圈把頭髮綁成馬尾,林弘夕穿著藍綠色橫紋的連帽運動外套,暗藍色干練褲裝的呂美琳戴上玫瑰金色手鐲和撫著蝴蝶結白銀頸飾一身湖水綠色雪紡紗裙的羅雯璁走進更衣室看著站在置物櫃前的三人。

五個嫌疑犯到齊了,丹秋知道自己的置物櫃已經被人翻了,但還未有確切的證據證明對方是犯人,她立刻向旁邊的煋火打眼色,煋火除了是炸彈狂徒還是化學狂人,一想到她終於可以華麗麗地使用化學品了,她立刻像打了雞血般興高采烈﹗

把帽子拉起遮住如火般艷紅的頭髮的煋火準備就緒就興奮地打響指更衣室的燈閃了幾下就不再亮,然後她亢奮地笑著再打響指用火焰點燃放在空置置物櫃中的小型炸彈,被點燃的炸彈在煋火的專業調配下威力雖然不太大,但引爆衝力足以令櫃門紛紛打開,爆炸後引起的煙霧迷漫和櫃門同時打開令在場人被嚇呆,夏芯嚇得蹲下來抱頭失控尖叫。

還沉醉在爆炸美學中的煋火接受到丹秋示意做得太過的眼神後傻笑吐舌,雖然煋火不會冰系魔法,但身為科學研究學會的化學狂人要做出看似令水瞬間結冰的事難不到她,她趁嫌疑犯處於驚慌中偷偷把加了醋酸鈉的水撒在地上然後向丹秋比出拇指。

穿著黃色溜冰服的丹秋把長假髮和變聲器戴上後用溜冰鞋 輕輕觸碰一下水,水就迅速结冰看起來非常詭異,雖然覺得非常神奇和有趣,但還是覺得做得太過火的丹秋重整心情後慢慢溜向嫌疑犯們,眼前不能解釋的現象令他們確信眼前的就是A……

「……蘇……蘇蓉﹖」

丹秋聽後一愣什麼蘇蓉豆蓉……誰來的﹖但猜測可能是A的真名,詛咒置物櫃的真相對她並不重要,她只想找出詛咒自己的人,可是現在也不能被發現自己是假冒,反應過來的丹秋立刻向剛才說話的呂美琳裝作憤怒地吼:「住口﹗」

話罷,處於興奮狀態的煋火趁機增加戲劇效果在丹秋旁邊弄出一團幽幽的藍色火焰,然後把火慢慢移向呂美琳,她頓時被嚇得跌坐在地上,羅雯璁一臉心虛地扶起她,被黑色長假髮遮面的丹秋緊皺眉頭想該死的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識可而止﹗

「解除詛咒要付出代價,你們能給我什麼﹖」

夏芯抱頭痛哭說著莫名其妙的話,林弘夕竟然很沒骨氣地退到姜敏兒身後小聲問:「敏……敏兒……怎麼辦﹖」

看不過眼他的窩囊廢,丹秋指著他惡狠狠喝道:「你先說﹗」

被點名的窩囊廢向後退邊叫喚敏兒,姜敏兒咬牙張開雙臂把林弘夕護在身後說:「林弘夕要付出的代價也算在我身上,妳到底想要什麼代價﹖」

丹秋聽到姜敏兒的話很想跟她說不值,不值得為這種渣男付出,但想到姜敏兒帶著私人感情把冰場弄得烏煙瘴氣的種種不專業行為,丹秋擰眉微微揚起嘴角說:「告解,把你們做過那些不能見光的事全部說出來……」

眾人臉色一變對於要他們當著其他人臉前承認自己暗地裡做過的事都有點猶豫……此時躲起來的煋火拿著紫外線手電筒照射眾人,夏芯看到詭異的紫光照射自己連忙失控大叫:「我說了﹗我什麼都說了﹗放過我吧﹗」

夏芯立刻把自己的惡行娓娓道來無一遺留,她做的壞事真的有夠多,可是沒一件跟置物櫃有關,看她一臉被嚇壞的樣子應該也不敢再有所隱瞞,雖然詛咒置物櫃的真相對她並不重要,但人都是有好奇心,她偏頭看向呂美琳冷冷地說:「妳有話要說嗎﹖」

呂美琳眼泛淚光整個人顫抖抖激動地說:「蘇蓉……對不起﹗當年我不應該把妳推下樓梯,害妳……害妳不能再溜冰……更……更不應該誣衊妳冤枉我,那時候我的右腳受傷不能再溜冰,可是……妳就備受矚目,我覺得……很不甘心……所以……所以……」

過於激動的呂美琳跪在地上痛哭再也說不下去,旁邊的羅雯璁欲言又止最後下定決心緊皺著眉歉疚地說:「我……那時候被教練勸退,呂美琳推妳的時候我的確看到,但……一想到我們的光芒將會被妳奪走,我就禁不住……所以我就說謊,說事發時呂美琳跟我在更衣室,即使知道事實真相也不替妳澄清一句,任由其他人說妳自己失足冤枉美琳……我只是沒想到……妳會自殺……」

這個真相實在太震撼了,不止丹秋連夏芯、林弘夕和姜敏兒都不知該作出什麼反應,他們一直信住敬仰的教練和前輩竟然做出這種事,煋火靜悄悄用電筒照射二人確定她們不是犯人後轉念壓低聲線說:「是妳們擦掉血跡嗎﹖」

把多年纏繞在心中的事坦白後呂美琳和羅雯璁看起來鬆了一口氣,呂美琳紅著眼說不出話,羅雯璁低垂下眼點頭平靜地說:「我和美琳也收到一封信,上面寫著當晚有人會潛入溜冰場查探置物櫃的事,我們的秘密會被發現,所以我們照著信上的指示一人穿著黃色溜冰服把人引起,另一人趁機把血跡擦掉,但……正如妳所寫的『詛咒呂美琳和羅雯璁永遠活在醜陋的妒嫉怨恨中。』,我們一直也忌妒冰場上的年輕選手。」

煋火聽後緊皺眉頭當晚她明明有好好搜查過但根本探測不到任何氣息,她的感官竟然會出錯,一定是有人在暗處幫呂美琳和羅雯璁,她們兩個普通人類沒可能懂得隱藏氣息騙過她這個天生的捕獵者,而且夜探的事竟然早就被發現,一直被監視自己絲毫沒有察覺到對她來說是恥辱,沒有心情再玩下去的煋火也懶得再遮掩直接用電筒照射剩下的兩個嫌疑犯,看著到對方的指尖上的紅色螢光丹秋冷笑著說:「在置物櫃上寫了別人名字來詛咒,還奢望能得到救贖嗎﹖敏兒前輩。」

眾人聽後一愣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幽靈,對方扯下長假髮和變聲器挑眉說:「煋火,開燈。」

煋火把衛衣的連帽拉下打響指令燈再次亮起然後走到丹秋旁邊,看到大家張口結舌的樣子她嘴角微微揚起說:「我好好的在這裡妳很驚訝嗎﹖妳以為我是寫個名字就被打發的小角色嗎﹖我可是孫丹秋呢﹗」

姜敏兒別過臉看起來有點心虛地說:「我不知道妳在說什麼……」

丹秋搖頭輕笑說:「翻我置物櫃還不知道我說什麼﹖」

姜敏兒大吃一驚打算否認時,丹秋指著手指續說:「我在自己的置物櫃門把手位置弄了隱形墨水,在普通光線下不會看到異常,但被紫外光照射下會出現紅色的螢光,誰開過我的置物櫃都會沾上墨水,我雖然不喜歡妳頭上的髮夾,但那好歹也是我哥送給我的禮物,麻煩妳把髮夾脫下來還給我好嗎﹖」

姜敏兒本就是心高氣傲的人,既然被識破就不會假惺惺地否認對質,她脫下髮夾放在丹秋手上,丹秋接過髮夾看到姜敏兒身後的林弘夕臉色鐵青全身顫抖的樣子感到疑惑輕喚:「……夕前輩﹖」

林弘夕倒抽抬起頭神經質地說:「都……全都是敏兒幹的﹗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妳要找就找敏兒,我跟這件事毫無關係﹗」

丹秋把林弘夕的反應看在眼裡覺得他的表現非常異常,難道……她轉念緊盯著他臉上心虛的神情,正想說話時林弘夕好像也察覺到她的疑惑立刻奪門而出,姜敏兒雖然聽到林弘夕的話感到受傷,但滿心滿念都是林弘夕的她緊張地從後追著他。

丹秋也想追上他們可是腳上的溜冰鞋不便行動,她立刻坐在椅子上動手脫下溜冰鞋及示意煋火不用理會自己先趕去查看,煋火意會到她的意思就跑出更衣室,呂美琳和羅雯璁也好奇案件的發展而跟上,夏芯還是驚慌地瑟縮在一角顫抖,換好鞋子的丹秋瞄了她一眼就跑走。

丹秋跑出溜冰場看到林弘夕和姜敏兒正在拉扯,呂美琳、羅雯璁和煋火正想上前阻止他們時,林弘夕用力把姜敏兒推開,姜敏兒倒在馬路上還未來得及反應就被剛好經過的車撞擊被拋至對面線被煞掣不及的車輛撞上輾過……

誰也沒想過會看到這種事發生,即使是發狠話說要把兇手手腳打斷的丹秋也只是想對方在冰場混不下去,沒想過……

姜敏兒被送往醫院搶救,溜冰什麼歪提了連能不能正常走路也是未知之素,她昏迷了一星期醒來對外宣稱在溜冰場跟林弘夕吵架,跟著林弘夕離開時在路上拉扯,擔心他們打起來的呂美琳、羅雯璁、煋火和丹秋從溜冰場出來阻止,他們拉扯太過激烈,她一個不小心滑倒在馬路上就發生意外,關於詛咒置物櫃的事她一句也沒有提起,事情就這樣劃上句號。

事件算是解決煋火也辭去溜冰場的工作,只是沒想到在最後工作天還能看到這樣的好戲……

收拾好私人物品的煋火站在前台準備離開時,林弘夕竟然摟著夏芯親親密密地走進溜冰場,姜敏兒的意外發生還不夠一個月,看他們這樣子敢情二人早就有貓膩,發現煋火不屑的目光二人立刻有點尷尬打算快步離開。

此時有人推開溜冰場的門走向林弘夕和夏芯,她狠狠地把夏芯推開整個人撞在牆上,同時舉起有正義二字的紅色球棒揮向林弘夕的後背,吃痛的林弘夕來不及轉身看攻擊他的人就被打了數下,然後對方一腳踢向他的腿害他跪在地上,對方見狀毫不留情地踹他的背,他痛得躺在地上對方一腳踩著他的背不讓他起來。

「孫丹秋﹗妳在發什麼瘋﹗快放開夕前輩﹗」

夏芯衝向踩著林弘夕把球棒架在脖子上的丹秋,丹秋冷笑把球棒放在牆邊後微微偏身避開夏芯,然後抬手揪住她的衣領把她拉到自己臉前狠狠地打了她巴掌,接著把她推在地上重新拿起球棒說:「給我好好待著,待會才收拾妳﹗」

夏芯立刻縮在一角不敢亂動,丹秋抬起腳踹了林弘夕幾下再用力踩他的背,其他溜冰選手聽到騷動跑來時看到這情景,有些人看不過眼忍不住勸說:「丹秋……無論夕前輩做了什麼開罪了妳,先放開他再說。」

丹秋冷冰冰地舉起球棒說:「想挨揍嗎﹖閉嘴閃邊看熱鬧去,管啥鬼閒事﹗」

被人這樣一吼又看到林弘夕的慘況,誰敢再多說一句……丹秋滿意地看著沉默的圍觀者然後踢了踢林弘夕說:「夕前輩,聽說敏兒前輩躺了醫院那麼久,你也沒有看過她,你不覺得這樣有點寡情薄意嗎﹖」

林弘夕悶聲地回答:「……我跟敏兒只是搭擋,她現在需要休息,所以我暫時不去打擾她。」

「我今天去了探望敏兒前輩……」

林弘夕聽後想翻身但被丹秋踩著動不了,他只好著急地動著手腳問:「敏兒,敏兒跟妳說了什麼嗎﹖」

丹秋不屑地冷笑然後揮起球棒打在林弘夕的背上說:「安份點﹗你認為敏兒前輩說了什麼﹖你說出來讓我聽聽看。」

林弘夕聽後鬆一口氣,他知道敏兒不會出賣他,丹秋把林弘夕的得意看在眼裡,她賞了他好幾棒後惡狠狠地說:「你真以為我孫丹秋吃素﹗真以為我會被你糊弄過去嗎﹖要你親口說只是給你一個機會承認自己的錯﹗真以為敏兒前輩什麼也不說,我就不知道當初想寫我名字的人是你嗎﹖」

林弘夕驚得一身冷汗,丹秋拉起他讓他臉對著自己,然後一拳打在他引以為豪的俊臉上,他被打得倒地嘴巴破皮血滴落在地上。

丹秋下巴仰起不客氣地痛罵眼前倒地不起的廢物:「我最討厭你這種沒啥路用的混蛋﹗有什麼不滿直接說,說的不行就打一架把事情解決,像個娘們在門前寫詛咒報復不覺得丟臉嗎﹖而且還要沒種得寫一半要個女人代勞,你還好意思說自己是男人嗎﹖去你的林弘夕﹗我告訴你敏兒前輩要躺醫院不是詛咒,是你把她推出馬路所以她才會出意外,不要把所有責任推在置物櫃上,然後讓自己過得心安理得﹗」

知道真相的溜冰選手面面相覷,沒想到林弘夕竟然會把搭擋推出馬路,雙人溜冰的女性選手非常不齒林弘夕的行為,丹秋要對林弘夕說的話已經說完,接下來……

丹秋走向縮在一角的夏芯,然後扯著她的頭髮把她拉到正中央,她從口袋拿出卸妆水和綿花丟在夏芯臉上說:「卸掉妳那假大眼娃娃妝。」

夏芯聽後瞪大眼睛一臉難為地問:「卸妝﹖現在﹖」

丹秋指著撫著臉的林弘夕對夏芯說:「卸妝和被我打一拳,選一個。」

夏芯聞言哭著拿起卸妆水和綿花卸妆,丹秋冷眼看著她楚楚可憐的樣子說:「夏芯,記得妳割爛我的衣服時我說了什麼﹖」

夏芯邊卸妝邊委屈地抽泣著小聲回答:「妳把我的置物櫃打凹然後說……妳不是我能招惹的對象,再來惹妳就打我的臉。」

丹秋邪笑著用球棒挑起夏芯的臉說:「我還以為妳不記得,不然妳怎會慫恿夕前輩在置物櫃上寫我的名字。」

夏芯聽到丹秋的話一頓,她……她真的全部也知道了……丹秋點頭微笑著說:「我可是孫丹秋﹗這種小把戲暪不到我,妳這個人真是欠修理,人話都不好好記著,不給妳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我擔心妳又腦抽風來找我麻煩,但我好歹也是女生,知道容貌有多重要,所以就不揍妳的臉,只是要妳卸妝素顏就算了。」

丹秋拿起沾了卸妆水的綿花把夏芯最後的妝容擦掉,夏芯好像整個變了個人,說不上醜只是不漂亮,那雙漂亮的大眼睛消失不見,看到男生一臉詫異明顯表示被騙的樣子,夏芯立刻羞愧地抬手捂著臉,丹秋立刻把她的手扯下阻止她遮臉。

待所有人也看清楚夏芯的臉,丹秋就把夏芯推開扳起臉說:「我孫丹秋明人不做暗事,揍人也是光明正大地揍,所以不要再跟我來陰謀算計的事,今天的事溜冰場發生,就在溜冰場結束,不然有你們好看。」

煋火看到這樣的丹秋心想要是孫丹秋是男的,她一定會迷上他,瞄到有人趁著大家不留神推開溜冰場的門離開,煋火立刻跟著對方走了一段路後說:「在溜冰場傳開置物櫃的傳說和寫告密信的人是你嗎﹖」

對方沒有回頭只是笑了一下回答:「明知故問不是一個聰明的行為,妳不是已經向呂美琳和羅雯璁確認過嗎﹖」

煋火瞪著那人的背影憤恨地問:「你的目的是什麼﹖」

「替我向你們所長問好吧。」

話罷,那人……不,是成叔跑到轉角處,煋火追上時他已經消失不見,回頭看到揍完人一臉清爽的丹秋說:「妳那邊不順利嗎﹖」

煋火無奈地搖頭嘆氣說:「捉不到人所有事也無法搞清楚,只知道他給了呂美琳和羅雯兩件黑色斗蓬,只要穿上我就無法探測到氣息……唉﹗我要再好好修練才行﹗」

丹秋聽後微微一笑然後對煋火說:「我決定退役後要瀟灑地徹底離開冰場,我要人記著我帥氣的樣子。」

煋火呆滯地想了想問:「不當教練嗎﹖」

丹秋搖頭堅定地看著煋火說:「我不想變成教練那樣,雖然還不知道以後會怎麼,但我絕不會把下半生獻給溜冰,這次的事……真的多謝你們幫忙,這個是成叔的履歷表副本,希望能幫到你們。」

煋火也不問丹秋怎樣把資料弄到手,她接過丹秋遞給她的文件夾道謝就回去事務所。

「煋火歡迎回來﹗我們接到新……」

煋火抬起手打斷齊安的話,她走向自己的座位把文件夾放下,然後把收在角落的木人樁拉出來拿出拐子打了好一陣子,然後收起拐子和把木人樁放回原位後一臉清爽地說:「所長,待會我有事跟你說,但現在先說新案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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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希
囊中羞澀
囊中羞澀
舞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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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新委託。」結果出乎意料的,宴回應煋火的發言卻是簡單俐落的五個字,這讓剛對著木人椿發洩完的煋火一整個無法反應的『蛤』。

接著也不是無視她的『蛤』,但就是很明顯不想解釋的宴又擺著一張冷靜臉坐在自己沙發上。

她只好默默把目光移到剛才剛自己說有接到新案件的齊安身上。
後者有些尷尬的乾咳了一下。

「我想應該是因為我們只知道有新委託,可是卻只知道大概內容、詳細的都不知道,所以宴哥才會那樣講的。」齊安想了想後做出了可能性的推敲。

「蛤?我更不懂了,有新委託就表示對方有說委託內容了吧?那又怎麼會不知道詳細內容是什麼?」

「這個、因為……」

齊安默默把眼光飄到事務所一角。
然後煋火也跟著慢慢移過去。

事務所專職打雜卻又是年資最久(?)的員工不是縮在平常會縮的角落,而是事務所另一個角落裡,一如往常……求神拜佛。

她看著捏著十字架跟平安符只差沒跪在地上的戚然先生一臉『我沒走夜路不會遇鬼就算真走鬼也拜託不要來』的淒然表情。

她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只能又默默的把眼光移到其他人身上。

「今天有人寄委託信來給你們,我順手幫你們拿上來想ㄅ、想看你們笑話,接著宴叫戚然打電話過去,剛打沒多久戚然就是那個樣子了。」這裡是來了以後就留著沒走的可可亞大小姐,微偏著頭、一臉傲嬌。

可見委託一定有某方面的靈異問題。她默默無視掉大小姐的傲嬌而只挑重點。

「那幹嘛不讓別人重打去問?」

「這……」

「宴說沒做事的員工太垃圾,所以除了戚然以外不准別人去重打。」回他問題的抹茶有些無奈的苦笑,本來是內務的他都有打算要接手了卻被他們所長阻止。

但阻止就算了,那個所長還是繼續放任他的員工縮在角落一整個觀音菩薩天主阿拉沒打算去制止他啊!

他們很懷疑他根本在看笑話。

但想是這樣想,最後大概真的是受不了事務所裡一直有個角落這麼吵,身為事務所所長的宴還是冷冷的開了口。

「戚然,你到底要不要去重打電話?」
「我、我、可、可……」
「我是說打電話,不是說可可亞。」
「……啊?」正在吃蛋糕的大小姐一臉茫然。

「那、那、委、委……」
「委託要處理,還是你想讓委託人無法如願也可以,我無所謂。」

上一秒還在驚慌失措的戚然安靜了。
然後他默默把眼神飄到還放著那張委託人寄來照片的桌子。

咬了咬牙。
他還是起身。

鼓起所有勇氣走至電話前,再一次按下那組電話號碼。

他會害怕。
他很膽小。
但比起這些,他更不想看見委託人的願望無法成真。

照片後面那短短的一行字,會是委託人最重要的事情。

而他,不,他們,該做的是讓他們如願以償。

×

戚然將信封上的地址跟門牌上的地址做了幾次比較,然後確認自己確實沒有走錯地方後,才深吸一口氣,然後按下門鈴。

沒有多久,大門就被打開,站在門後的是個頗為亮眼的氣質女子。

幾乎只要一眼,戚然就能確定自己並沒有找錯地方。

眼前的女子跟照片上其中一名女子長得相當相似。

瓜子臉。
杏眼。
黑髮。

只有在穿著打扮上表現不同的女子比起照片上的多帶點時尚跟屬於大學生的青春洋溢感。

「那個,請問你找誰?」

「嗯……請問妳是林梁招弟女士的孫女嗎?我前兩天打電話給妳過……」

看上去應該是大學生年紀的女子因為他的話困惑了一下,皺眉想了一下,接著才像回憶起什麼一樣的啊了一聲。
最後才又微抿起嘴,不是很開心的望向他。

「又是你。為什麼你會知道我家?」
「這個、是因為林梁招弟女士寄了信給我們,我在電話裡跟妳說過的──」
「請不要再跟我開這個玩笑了,妳覺得拿別人奶奶來開玩笑這種事情很好笑嗎?」

委託人的孫女一臉不悅。

「我沒開玩笑,我是說真的,林小姐、我們真的收到了林梁招弟女士的信……」他一邊說一邊想要翻找包包將那封信拿出來,而身為委託人孫女的人卻是完全不打算理會他而要直接關門。

他急忙伸出手去擋。
也理所當然的被夾了個正著。

「痛痛痛──」

對方又立刻將門推開,漂亮氣質的臉上有著慌張跟關心。

「你、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死心啊?有沒有怎樣?喂。」

他仍是痛到皺著臉,卻還是努力搖搖頭,然後用另外不痛的那隻手將委託信遞給她。

「我是真的沒開妳玩笑……拜託,相信我們……」他深吸一口氣,又輕甩了甩手,努力恢復自己表情後,才又努力的對上她的眼。「這個是林梁招弟女士寄到我們信箱的,上面有她的照片跟寫的字,妳可以比對看看。」

她接過信,光只是信封上的字跡就讓她微微變了臉色。
因為那確實是她所熟悉卻已過世的人寫下的字。

「因為這個委託比較特殊,所以我們所長說需要請妳來做委託人的代理人……林,呃、林小姐……」

「我叫林婉君。」

「嗯,那個、林婉君小姐,不管妳是信還不信,可不可以都先幫我們一下呢?」溫軟的青年表情誠懇認真,甚至還帶了點懇求。「我想替妳祖母實現願望,不願意讓她帶著遺憾離去。」

他朝她遞出了名片。
而她看著那張黑底燙金字的名片沉默了許久後,才伸手接過。

「希望你真不會是騙我的。」

「絕對不會。」

看見她終於願意撥出一點信任給自己,戚然這才放心的勾出一抹笑。

放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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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蒔
家道小康
家道小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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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自 : 風陌‧尚公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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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張照片上那個女孩子叫做麗子。」

總算稍有些信任他們的委託人孫女將他們帶入剛辦完喪事的屋子。
他去委託人的靈前上香,遺照裡溫柔微笑著的年邁女性讓他有一些些的難過,之後,他跟著委託人的孫女走進對方收納一些東西的和室。

「所以你知道你奶奶有個失聯好友的事?」

「嗯,我和奶奶最親,奶奶有時候會和我說一些年輕時候的事。」跪在地上翻箱倒櫃的女孩子最後翻出了一本陳舊的畢業冊遞到他面前,「你手上的那張照片是奶奶和那個女孩子唯一的合影照片,我小時候看過幾次,奶奶過世後本來想找出來收錄在葬禮播放的回憶錄影片之中,但不見了,現在看來應該是被奶奶自己取走……咳、總之,那個女孩子姓鄭,鄭麗子,這個奶奶沒有跟我說過,不過我知道奶奶對於以前和朋友吵架的事耿耿於懷,所以我曾想幫奶奶找到那個朋友,才來找出了這本畢業冊。」

接過畢業冊的戚然翻了幾頁就看到林梁招弟女士的畢業照,照片裡的女孩子年輕、氣質,與他剛才看見的遺照只有輪廓帶幾分相似,看起來反而是他面前的林婉君更像照片中人。

唯獨那一抹溫柔婉約的微笑是一模一樣的。

他再翻過了一頁,便看見了照片上的另外一個女孩子,就和照片裡看見的一樣,看起來家境富裕又活潑開朗,帶著自信的笑容,是那種就算放到現代也肯定很多男孩子追求且人生美滿的漂亮女性。
就和林婉君方才和他說的一樣。
他在畢業冊最後面相對應的位置找到鄭麗子這個名字。
但除了名字之外旁邊還有學生的居住地址。

他抬頭往林婉君看去。

「這上面有居住地址……」
「對,我看過也去找過,但鄭家已經搬走了,以前的房子也拆掉整個重建,問現任屋主和左右鄰居也都說不知道,所以後來才迫不得已放棄了沒有繼續查下去。」
「那你問過學校嗎?」他伸手指指畢業冊封面上那個燙金的校名。

「當然……沒有。」

這才發現自己居然放著一個這麼大的線索漏掉沒注意,林婉君露出了困窘懊惱的神情。
他為她那樣的表情勾出了軟軟的笑。

「那我們去問問看吧。」

他記得畢業冊上這間公學校雖然改制了但還存在,雖然年代久遠,不過那是很有歷史的學校,所以以前學生的資訊應該都還有留著,找得到其他的學生搞不好也可以問到鄭麗子的後來下落。
將畢業冊遞回給對方,他深吸了口氣暗暗為自己加油打氣。
找得到的。
絕對可以找到成全林梁招弟女士的願望的。

×

「聽說奶奶年輕時候家境很貧苦,所以奶奶雖然很喜歡念書也想成就不凡,卻只能迫於無奈放棄就學回家嫁人,跟她那個家裡願意掏光最後一粒米糧供他念書卻不愛念書的弟弟一點也不一樣。」

先打了電話確認得以進入校史室且到時也有年邁的老師願意接受拜訪後,他們坐上計程車,和司機報了目的地,接著,林婉君便開始說起她從她奶奶那邊知道的故事。
那都是時代久遠的事情。
很多是夾雜著感慨、遺憾和懷念說出的。

「奶奶說,她和她朋友會吵架主要也是為了這件事情。」

那個時代啊,雖然女孩子已得到就學的權利,但那份權利並沒有真正推廣出去,不像現在的女孩子能得到教育獲得知識是理所當然,有些家庭就算公學校是免費的也不一定願意讓女兒去念書,而是覺得女兒遲早會嫁人,倒不如別浪費時間讓她們出去工作多賺點錢貼補家計得好。

林梁招弟就是出生在那樣的時代。

但她是幸運的,雖然家境貧苦,可是父母能體諒她想念書的希望,並沒有強迫她出去工作,而是允許她進入免費的公學校念書,是她自己為了報答這份恩情而自願下課後還去打工。

雖然熬夜唸書很累。
雖然半工半讀辛苦。

可是如果問她的話,她會說那段時間是她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候。

每天過著充實的生活,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甚至認識鄭麗子並因為對方而得以看見更廣闊的世界,去結交更多朋友,她很開心,鄭麗子是她一生一世的貴人,這樣子的想法直到現在都沒變。

是最要好的朋友。
是最重要的知己。
是最感激的貴人。

她們同進同出。
她們形影不離。
她們無話不聊。

那時候她們就是像這樣感情好到沒有彼此會活不下去。

「直到她們從公學校畢業的那年,奶奶高分考取了師範學校的入學資格,但家裡為了供應弟弟念書根本沒錢讓她得以繼續就學,甚至為了讓成績極差的弟弟可以進入好學校,家裡還得想方設法去賄絡討好學校的老師,奶奶就是因為這樣才讓家裡安排和學校董事的兒子相親並嫁給對方,而那個時候,鄭麗子正因為不想念師範學校卻被家裡逼迫去念而成天抱怨著。」

為什麼非要念書?
為什麼只能念書?

畢業前她每天那樣問,奶奶只能一再重複地勸慰著。

告訴她還是有很多人想唸書卻沒機會念書,所以她該好好珍惜,要她還是順著家裡的意思,反正沒人規定念師範學校畢業之後一定要當老師,她也是可以去追求自己想當服裝設計師的夢想。

『唉唷,你根本不懂啦,畢業後他們就會要我去嫁人了,這樣哪有機會追求我的夢想!』
『我是不懂啊,明明我想念書卻被迫放棄,而你能念書卻不肯念,也太不懂惜福了吧!』
『你說我不懂惜福?明明是你這窮人不懂我的辛苦!』
『對!我是窮人,所以沒錢可以唸書,就你這有錢人能念不肯念!』

意氣用事的爭吵就是從這裡開始,兩個女孩為了這件事從爭吵、冷戰、到後來賭氣不相往來,甚至在畢業典禮上也是誰都沒正眼看過對方一眼,就這樣與好友形同陌路的林梁招弟是直到要嫁人了才從分岔路上想回頭,而那個時候,她已經不知道怎麼去道歉怎麼去和好。
只能任憑後悔啃食著心靈。
一日拖過一日。
一年拖過一年。
不知不覺半百的歲月就這樣過去了。

當生命走到盡頭,歷經人生甘苦酸甜,甚麼都求過、甚麼都爭過、卻也甚麼都失去了,連生命都即將不再擁有,還有甚麼是拋不下的?一句對不起不能體諒你的辛苦,還會有甚麼好說不出口?

「奶奶過世前,躺在病床上叨叨念念著的都是想向麗子道歉、想和麗子和好,她總跟我說,要記住賭氣話千萬不要說,會後悔的事也不要做,時間是不能重來的,後悔沒有藥醫,我記住了,我一直記得奶奶說過的話。」那溫順卻堅強的女孩掉著眼淚對他勾笑,「如果你不是騙人,那麼我也拜託你,無論要我付出甚麼樣的代價,請一定要幫我奶奶完成她的遺願,請醫好奶奶的後悔,讓她沒有遺憾地走。」

她掉著眼淚將那張黑底燙金字的名片遞到他手上。

「戚然先生,我也拜託你。」
「……我知道了,我接受你的委託。」

壓下喉口那翻湧的情緒沒讓難過的眼淚掉下,他慎重地收下自己遞出的名片。

──As You Wish.
──如你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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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II事務所】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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