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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於春神與秋神

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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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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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影


文章數 : 11
來自 : 路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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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主題: 關於春神與秋神   關於春神與秋神 Icon_minitime12019-07-29, 10:51

海聲隨著飄渺的風隱隱約約的拍上了高聳的長留山腳,來自舊天界無垠海的浪夾帶著凌厲的寒意刮著已久無主人的西界之山,然而巍峨的長留山卻始終視其於無物,自創天以來它便如此沉默的駐守著,即使西方帝君早已遠行,時間之河已經抹去了許多曾經存在的痕跡。

蓐收倚著長杖細細碎碎的聽著水聲中細喃的音調,他微微瞇著眼,彷彿打盹似的。

長留山上依然駐留許多居民,天界大戰後折損了許多生命,但留下來的卻仍帶著一種安穩堅毅的精神緩緩前行著,他們有著天界沒有的倨傲,一點一點的維護著曾經主人的榮光。
有時候蓐收也會很厭煩繼續看守著此地,上古的時代已結束許久,祂早就該踏上時間之河的旅程如其他上仙一般徹底沉睡或者消亡,但是曾經讓祂許下誓言臣服的帝君卻彆扭的不願放祂離開,就算帝君已經無法長時間的回到長留山但仍舊會偶爾探回神視與祂絮叨許多東西,固執的繼續將祂牽絆著。
到底是在人間界留連忘返太久,帝君也沾染了一些匪氣,變得會耍賴起來。

輕哼一聲,蓐收動了動僵硬的身體。
盯著無垠海太久,裡頭雜七雜八的東西讓祂眼睛頗為不適,串連著三界的無垠海實在是太會夾帶訊息,好的與壞的總是一鼓腦的撞上邊荒之境的長留山。
暫代主人的蓐收也常因為這樣被三界訊息弄得腦疼,有好長一段時間關閉了靈視高舉休息牌不聞三界事,這種任性的舉動總會引來祂的朋友們嬉笑,卻也是明白祂的疲倦從而不在蓐收歇息時打擾。

但總有一些意外,例如勾芒。

薰香的春氣輕拂過蓐收回身的衣角,祂仿造下界人翻了個大白眼,才想開口卻被打斷了。

「別趕我走呀,都知道我要說什麼了的。」

勾芒停了腳站在長留山門外,雙手納在袖中輕輕笑著,蓐收更覺得想朝那人臉上痛揍幾拳好舒緩祂的煩躁感。

「不請我進去嗎?」

勾芒偏著頭,有意無意的戳著祂朋友的思緒,蓐收挑了眉,倒是沒怎生氣的感覺。

「不請的話你就自己會走了?」

「不會。」

……那是來尋開心的麼。
腹誹了幾句,祂到底還是揮了手稍為撤掉禁制讓祂那名協掌著東方的神祇朋友得以走入長留山。

回寢殿的路上祂倆其實也沒交談,只有一些長留山居民從路邊樹上探了探頭看樣子也不是很意外這名訪客出現的時機,有些大膽的還將身上的漿果遞給了勾芒,一溜眼的又從藤蔓上不曉得晃到哪裡去。

勾芒笑出聲,咬了口味道鮮甜的果肉然後拋給了與祂齊行的蓐收。

「他們很擔心你呢。」勾芒看著冷著一張臉的蓐收,後者手上還捏著顆被咬了一口的仙果,感覺得出來蓐收很想痛打自己一頓。

「如果真的擔心我就乾脆早早都散了,讓我徹底把此地封禁然後一頭栽進『時間』裡頭睡個安穩。」蓐收發洩般的一口吞了那果子,卻讓多汁的仙果噎了下撐著長杖大咳起來,勾芒不道義的在旁大笑出聲,最後還是伸出了手拍拍蓐收的背讓祂好感一些。

原本充滿著金風之氣的長留山也因為春神的來到驅散了不少寒意,細細的春暖搖曳過植披留下了點點綠意。

好不容易緩過氣來的蓐收瞪了眼勾芒,「?故意的是吧,把東方的生氣帶來西方,一點都沒給主人面子。」

「?家帝君不是也不在乎這的麼?規則總有漏洞可以鑽的,何況還是?這個輔佐神祇放我進長留山的呢。」勾芒抽回手,搓了搓雙手替自己增添了些暖意,「長留山是真的冷尤其帝君又不在,?還是得好好克制下省得天帝老以為西方又怎了。」

蓐收聞言嘆了口氣。勾芒的耽憂祂不是不懂,打從帝君真得遂了天道意識將天界天翻地覆後,本來以祂的結局是該被鎮壓並且剝奪神智直至下個大破滅來臨,若不是燭陰出手干預,現在的帝君是真的就不在了。

如同勾芒說的規則總是有漏洞可以鑽,東方帝君大約是早料到了這些事情才留不少後手,也因為干涉時間的行事太多使得時間之流暴亂差點連界門都給毀了,這才投入時間長河以身為門贖罪去了。

說到底,這些都什麼破事端啊?搞得祂們現在這些留下來的輔佐神祇連帶也被時間記恨上,偶爾要巡視屬於時間之河職掌的區域都還得跪天求地的才能放行。

「?別再提起那些新仇舊恨,要不是帝君關係我現在犯得著被困在這哪都去不了,現在的天界就當我是個不定時的危機彷彿隨時都要翻了長留山再把天界鬧個便,?說我容易嗎!那混蛋帝君自己跟燭陰逍遙去,留我一個在這裡當個看門的,真讓我再看祂一次我一定揍祂滿臉才能洩恨……」


蓐收後來說了什麼話勾芒也聽得不是很清楚,但看著朋友還能這樣氣憤的抱怨著祂卻覺得滿足。本來收到長留信使來文時祂還以為蓐收又回到了當初帝君離開時的樣子,彼時天界大亂後帝君的名字讓天帝封存任何人都不再提起,大約是太昊帝在離去之前曾與天帝做過什麼約定,用封存真名的方式瞞過時間之河讓帝君能以其他樣子活下來,雖然被剝奪了不少權柄,到底帝君還是可以成祂所願與燭陰相伴長存。

事後祂來到長留山想探訪蓐收時,卻讓滿山的肅殺之意逼退了腳步。

勾芒屬春,是為生之神,與長留山的死之氣本就互相牴觸,兩方往來總得在對方的答應下才能以自身神氣護體入山訪視,可看現下這樣分明是閉門謝客啊。當時勾芒也不觸了蓐收纓鋒,還很乾脆的直接在長留山外居住下來,按祂的話說就是朋友鬧脾氣洩憤,我這可得替祂守好門省得有些不長眼的進來讓祂更生氣。

那段時間也不曉得過了多久,突然有天長留山上滿天的殺氣退得乾淨,閉鎖的山門忽然露出了點縫,一臉蒼白的蓐收從裡頭探了出來,卻是站也站不穩得直接咕咚到懷裡撞得勾芒也摔在地上,祂自己倒是打起了大呼嚕。勾芒瞠大了眼一時間做不出其他反應,隔了許久才啞然失笑。

蓐收,唉呀?真是……

勾芒曉得,上古時期蓐收與西方帝君相處不是很融洽,祂時常想掐著帝君的項頸逼問那個任性妄為的神到底在想什麼。明明就是高高在上司掌西方與結局的神祇,應當受上古眾生朝拜威澤天地,卻老把自己搞得像個孩子似的,讓人對祂難以尊崇起來。偏偏當時太昊帝君又寵著祂,陪著西方帝君做了不少讓人瞠目結舌的事情,叫蓐收這個輔佐之神實在是想自毀神識回歸虛無,裝作從頭到尾祂都不屬西方帝界算了。

但是蓐收卻一直是明白西方帝君所想所要的,在太昊帝離世後是蓐收亦步亦趨從不離身的陪著西方帝君渡過那段時間,看著祂掙扎自毀,甚至墮入下界放棄上古尊嚴,蓐收是最明白的那個人。勾芒不信在瞞著時間之河保下西方帝君這件事情上蓐收如外人所說是冷眼旁觀,正是因為衷心的奉侍著那個人,所以才對祂現在的結局最痛心吧。


蓐收休眠了很久,長留山卻沒有什麼改變,天界的時間變動得異常緩慢,許多破損的地方都還在修復當中,勾芒想著,蓐收此時沉睡也好,天帝沒得尋理由來找祂麻煩。反正長留山都穩定了,也代表天界西方是安定的,兩全其美嘛。



蓐收邊走邊牽著勾芒,看祂的朋友陷入回憶而顯得有點呆滯的臉,也不曉得該笑還是不該。祂大概知道勾芒想到了什麼,自己倒是不怎在意,從前那些使得情緒翻騰的事情終究會在漫長的時光之下逐漸淡去,祂會漸漸得變成一個旁觀者去審視自己的記憶,接受自己當初做過或者犯下的任何事情。

這些都是後來的帝君偷偷教會祂的,曾經祂再次看到帝君出現在長留山時是訝異的、憤怒的,祂也以為自己會動手與對方大打出手,責問祂為什麼要捨棄長留山,捨棄了許多追隨著祂的眾生,但是在看到帝君帶著淡然微笑的模樣時,那些張狂的情緒卻一點一滴的被緩緩撫平。

『哥哥曾經告訴我,屬於我的結局還未到來要我好好留在這裡,看著一切,』蓐收看著帝君撫上了自己留在長留山上的真身,一切彷彿凍結在祂下到人間界的那個時刻,『當時的我不懂,以為是哥哥不要我、拋棄我,但是當我明白了他的意思時,卻已經錯過太多。』

『蓐收,我的時間已經結束,但是?的卻還在前行,不要像我一樣失去了重要的東西之後才學會,那太痛太苦了。』


蓐收懂,卻也不是很明白,可是祂看過前人的掙扎與悲傷,知道那是自己承受不起的。祂還有勾芒,還有長留山上的眾生,祂信自己可以帶著驕傲前行,直到盡頭。

×

踏入寢殿的時後勾芒就醒了,祂略帶抱歉的打笑著,才從懷裡拿出了器具以春為釀煮起了茶。

勾芒有著好手藝這是全天界都曉得的事情,蓐收為此常常有著好口福總讓人羨慕得眼紅,祂們兩閒聊著不少三界的事情,雖然勾芒不出天界以久,但無垠海飄來的訊息也讓祂間接的接收到不少人們說的八卦。

品著香氣四溢的茶水,整座長留山被和緩的氣氛所安撫,蓐收身上那若有似無煩躁的氣息也漸漸消失,山裡頭的居民們才又活躍了起來。

「雖說近來平靜得發慌,但總歸四方現下仍以東帝君為首,怎有這餘暇時光溜搭來我這蹭個閒?」蓐收咬了幾口那些個勾芒帶來的小玩意兒,這才把目標放回來正式的談話中。

勾芒卻恍若聽不見般的自顧自碎叨著不著邊的事情,蓐收三三兩兩的聽了些,最後在房內燭火一盞盞得點開時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說,?是不是感應到了什麼?」放下了手上的茶盞,祂探出手輕壓在了勾芒撐在臉頰上的手,冰涼的溫度刺得勾芒身體一顫,也跟著停了祂明顯轉移注意力的話題。

「這不是好好得跟?在這閒扯呢,?怎老是這般正經八百的一點都放鬆不得。」勾芒嘟噥著,不耐煩的撥開了蓐收帶著關懷的氣息,鬧脾氣般的大口咬著仙官們送上來的餐點,一時半刻的也不打算跟蓐收交待什麼。

聽了勾芒的抱怨後蓐收倒是沒做什麼反應,一臉表情淡得跟張紙似的叫人看不出思緒,默晌,祂忽然笑了出聲,「得了吧勾芒,?跟我演什麼呢?是怕什麼消息我聽了會接受不了,跟上回一樣封山禁地再鬧得現下天界安寧不能嗎?」

勾芒一聽嚇得從榻上蹬了起來,食物都還沒來得及細嚼就哽得滿臉通紅,祂邊跳邊抖手指著蓐收,「???,咳、咳咳--!」

上蹦下跳了好一會勾芒才緩了過來,喝了幾口茶潤潤自己咳得發疼的喉嚨,神情複雜的看著蓐收想說什麼又不敢直言似的,蓐收讓祂扭捏的眼神注視了陣子,搖了搖頭。

「以前?總是有話直說,一付處變不驚的樣子。隨著?跟帝君下界來回一趟感染了塵世的花花腸子,心思拐彎抹角得叫我越難猜透,怎麼?現在是有多大事情讓?終於藏納不住,卻也沒辦法同往常一般直接了當的說出來?」蓐收站起身走到勾芒背後,張開了雙手安撫得將祂的好友攏進懷中,祂沒漏掉勾芒一時僵直的反應,內心也跟著起了點憂緒。

「蓐收哎……」

「嗯?」



「我夢見了。」



匡噹一聲,勾芒聽見了後方有什麼東西被撞了下去碎個滿地,同時間祂身後的溫暖也離了開來然而自己卻沒有勇氣轉過頭去做確認。

記得以前總有著大無謂的精神,如同蓐收說的祂可以平靜的接受所有變化,就算有所掙扎最後還是能靜下來處理事情、將一切導往改有的方向。只是不曉得從什麼時候開始祂也學會了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開始會壓抑自己做為,偶爾會脫軌做出理智外的事情。

直到這幾日才終於明白,原來改變是為了什麼。

曾以為腳步可以停留在這裡許久,原來終歸是妄想而已,當初祂侍奉的帝君也是這樣接受了現實的嗎?好想知道那個人是怎麼走過坎的,勾芒低頭看了自己的雙手,卻始終看不出點什麼。


蓐收跌坐在椅子上,冒著熱氣的茶水早讓祂無意識的連著杯子一同掃落在地。祂聽到了什麼?怎麼可能……

思緒被拉回當初,帝君也是這樣平靜的同祂說了句關於夢境的事情,接踵而來的事情快得讓祂無法反應,只能任由著太昊帝留下給祂的訊息木訥的遵循著,直到回過神來卻發現什麼都不在了。祂封了長留山連帶著引起了震盪,當時脆弱的天界根本受不起這般變動,如果不是勾芒鎮在西方阻卻了所有來往,發瘋般的蓐收說不定也跟著祂的帝君腳步投入結局。祂以為、祂自以為,上古的帝君離開雖然是一種必然,但是怎樣都還輪不到祂們這些侍神。

天界未亡,祂們是應該繼續駐留的。

「哈哈……?後悔聽到了嗎?老實說我現在有點後悔跟?說的,可是除了你我又該跟誰說去呢?」勾芒揉了揉自己發紅的鼻先回神過來,轉頭拍了拍不久前才在安慰自己的蓐收,但身下的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愣了個痛快。

「蓐收哎,我覺得自己也學會了自私,以前的我要是知道了這些事情肯定選擇無聲無息的消失的。本來嘛,生死輪迴天道交替也沒什麼,怎麼來怎麼去就是,可是現在的我卻開始恐懼了,恐懼著離去後誰還會記得我呢?如果能跟身旁的人道別不曉得該有多好,至少我能帶著不同的心情走入下一趟旅程。我這樣自私的把難過的情緒留給了我的朋友,自己卻甩個痛快的踏步離開,果然真的,卑鄙欸。」

勾芒樂呵呵的笑著,說了越來越多的東西,但斷斷續續的無法聽個明白,直到蓐收將自己埋在祂胸前時,勾芒才突然感覺到離別的時刻是真的將要來臨了。

「什麼時後?」

蓐收悶著的聲音勾芒聽得不是很清,等對方又問了次時祂才反應過來。整理了自己有點過頭的情緒,勾芒吸吸鼻子,「應該還有段日子吧,只是齒輪被推動後我開始也有點無法像以前一樣查覺到很多事情,大約就跟以前的帝君感覺到的一樣,身體裡的東西會一點一滴被剝離,帝君會發瘋可能就是那時候開始的。」

自己熟悉的東西不在了,以後不會再有人陪伴自己走,所有所有存在的痕跡會被抹除,幸運的會留下些隻字片語讓後來者猜測,不幸者便如同揚過天際的沙塵讓人無法查覺。

所謂的虛無是什麼呢?勾芒曾嘗試凝視大地的深淵試圖從那頭找出一些相似的感覺,但除了刮傷身體的狂風外,其餘什麼都看不見。有段時間祂是又被迫般的接受了事實,但冷靜了一陣子後那股惱人的思緒又在開始在耳畔碎碎叨叨,索性祂直奔長留山而來本是想散散心的,沒想到壓抑著的情緒卻突然化做文字脫口而出,嚇得蓐收成了那副模樣。

如果現在笑鬧著告訴祂一切都是假的,只是玩笑話,對方會信麼?

自己都覺得犯傻。


但同時祂又覺得自己是幸運的,西方帝君允許祂同行的那段時間其實也教著祂許多東西,如同蓐收所說,來回的那遭或許讓祂遇到許多事情甚至連自己平靜的外表都親手打碎,但是也徹底讓祂看開不再有所壓抑所以才能這麼快的接受事實。被留下的人總是悲哀但同時也是有幸的,因為可以遇到更多的事情、讓自己不再空白,終究是平添一抹色彩,使得漫長的生活增添了不少的風趣。當初踽踽而行的日子是蓐收同祂渡過,如今祂也終於……


要放手了。


那天怎麼離開長留山的都忘了,只是勾芒在山腳下看了許久許久,嘶呀的鳴啼一陣一陣的從山內傳出,那是蓐收哭不出的聲音,卻感染了長留居民們啼叫而出。回過神,不覺已經淚流滿面。

×

如果有一天只剩下自己一個人,你要怎麼度過?

蓐收想過,那不就天天掐著指頭數日子,數著數著總有一天也可以把自己來回數沒的。
十指連心,每一次的觸碰都會在心上留下記憶,聽過看過的或許會忘,但殘留在體內真實的觸感是不可能抹滅。有一天如果珍惜的事物再也摸不著了,是不是就只剩下那些曾經的回憶可以用來舔舐傷口了?

祂不知道,也本來就不曉得該怎知道。

怎麼每次都剩下自己呢?祂甚至覺得好笑。是不是天道欺祂年少不懂所以才給了這麼多試煉,逼著祂學會成長,用著不同的目光看待這個世間。之前是帝君,這次是勾芒,那下次又是誰?

捧在心上的這樣容易摔毀,祂又怎敢學著去珍惜去擁有。內心空洞的,似乎有風呼嘯而過。



這冬天,怎麼這樣的漫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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