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
此為腦洞一篇。
希希不負責任。
藺寰睜開眼時，覺得有哪裡不太對勁。
熟悉的房間，熟悉的擺設，熟悉的味道，甚至就連躺在身邊、用霸道姿勢將他圈在懷裡的樊塵也都是屬於熟悉的一部分。
是因為太累了嗎？四處看了看，他最終將那份不對勁的感覺壓下，想著或許是給予自己的心裡壓力太過沉重才會造成這樣的錯覺。
暫且不理會那份感受後，他才嘗試想要挪動自己的手腳，可樊塵將他圈摟的太緊，就算只是輕輕移動一下手臂，他就立刻感受到樊塵夢囈了一聲，害怕將他吵醒，藺寰立刻停下動作，甚至連呼吸都差點要停住。
這麼久了。
他跟他的關係依舊處於一言難盡的模式，所以在還沒想好要怎麼應對他的狀況下，他總是不願意面對他的清醒。
僵硬了片刻，確定樊塵沒有清醒後，藺寰才將目光緩緩移向樊塵。
熟睡中的樊塵緊閉著眼睫，平時過於銳利冷冽的五官只有在這個時候才會透出一絲柔和。
就像他最初遇見的他一樣。
恍惚中，藺寰又彷彿回到那段時光。
沒有背叛，沒有仇恨，沒有利益，沒有怨懟，自己掏出一片真心誠意去交付給他的時光。
明明已經如此久遠，但當時的畫面依然宛如昨日，鮮明清晰到就是想起都會心痛的程度。
跟現在完全不一樣呢。
或許是因為樊塵沒有清醒，所以藺寰才敢放下自己的防護，他扯起苦澀的嘴角，將過往與現今相比較，卻不會覺得那時候的自己過於傻氣，而是覺得至今還會懷念那時的自己才是真正的傻。
他們怎麼就走到現在的地步呢？
他沉默了許久，才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去觸碰樊塵的臉。
如果可以，他真希望有甚麼事情可以改變他們之間。
雖然他已經盡力讓自己觸碰的力道輕柔，但樊塵還是在他觸碰下緩緩睜開眼睛，像是蝴蝶振翅，輕輕扇開，然後讓那雙異色的雙瞳與他對上。
藺寰有那麼一瞬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反應，他只能狼狽地收回手與目光，告訴自己、總是得回歸現實。
「怎麼不多睡一下？」當樊塵的聲音響在空氣時，藺寰有那麼一瞬間的輕愣。
雖然樊塵非常縱容他，但因為他對他的態度總是僵硬的緣故，在他們相處的時後、樊塵再努力表現溫柔也會為他的抗拒而失落，久而久之、樊塵就連與他的對話都帶著些許的命令意味，可是、剛剛樊塵……樊塵的聲音是不是過於柔和了？
還不給他思考的時間，本來就緊緊圈住他的人又將他更往懷裡帶了點，將彼此的身體緊密貼緊，下顎靠在他的頭上，將他整個人攏在懷中。
「時間還早，多睡點，你現在需要休息。」
「……樊塵？」
「嗯？」
如果說前面還只是覺得與平常對話方式不同，到最後那一聲帶著上揚的單音節後，藺寰所感覺到的不對就更明顯了。
不是說樊塵不是樊塵，而是、這不是平常樊塵對他的態度。
然後他也意識到剛醒來時所察覺到的不對勁是哪裡了。
……按照他的記憶回想，昨天他應該又是被樊塵折騰了一整晚，按照以往的經驗，他醒來時總會全身疲憊，可今天卻沒有。
他不覺得按照樊塵那種折騰的程度，自己可以休息幾個時辰就完全恢復。
既然如此，那就是有哪裡不對了。
「……這裡是哪裡？」
最終他終於忍不住提出困惑，而摟著他的人安靜了一會，才鬆開他，低頭與他對望，分名面容一點不變，可那眼神、那略帶柔軟的眼神……
不該是後來的樊塵所有。
「睡昏了嗎？」似乎覺得他的問題有些好笑，樊塵眼底的柔軟又更明顯了些，可他沒有露出笑話他的意思，只是抬起手、撥順他的頭髮。「還是跟藺予學了亂七八糟的東西？……雖然我盡量不阻止你跟她相處了，但你自己還是要抓個度。」明明前一刻還不是他該知道的樊塵，後一刻提到藺予兩個字時露出佈滿神韻的樣子又是他知道的樊塵。
藺寰有些亂了。
在他面前的這個樊塵，就像、就像……
就像是最開始他們剛相遇相識，所有悲傷背叛都不曾出現時會是的樊塵。
他夢裡曾經無數次渴望過的樊塵。
所以，這是夢嗎？又或者後來的一切才是夢？
他不懂，真的不懂。
「你──」在藺寰失神的片刻中，不由自主地掉下眼淚，明明只是幾滴透明的淚珠，卻讓他身旁的樊塵神色微荒，「行行行，我隨便你去跟藺予接觸，我都忍著不殺他才講兩句的，以後也不講了，你別哭。」
略帶薄繭的指腹撫過他眼下的淚珠，他幾乎聽見樊塵的嘆息，那樣無奈縱容的表現，是因為甚麼事情才能夠存在的？
他們之間，沒有半點裂痕嗎？
藺寰腦子亂糟糟的，而無法理解他在想甚麼的樊塵又抿緊嘴，最後乾脆再次把他抱入懷裡，輕順著他的背。
「算了，要哭就哭吧，這種時候情緒不穩似乎是常態，你別悶出病就好了。」樊塵又抵著他的頭頂，藺寰似乎再次聽見他的嘆息。「等這孩子生下來，我一定先抓過來打，為什麼成天影響你。」
藺寰雖然掉著淚，但仍沒有錯過關鍵字。「……孩子？」
「別又跟我說孩子是無辜的。我已經為了他退讓很多了，但唯有欺負你這件事情我不會退讓。」樊塵一手摟著他，一手隔著衣物貼上他的小腹輕撫，藺寰這才發現自己被觸碰的地方有著輕微的隆起。「……寰，好好休息的，我會保護你們。」
在理解到他的意思是什麼後，藺寰瞬間止住淚，然後也非常錯愕的將手也貼上自己的腹部。
他不知道自己該為這個認知做出什麼反應，只能卡殼許久，都找不回自己的聲音。
但樊塵依然摟著他，一下一下的順著他的背。
在那樣的擁抱中，明明該錯愕的藺寰卻奇特的平靜下來。
……如果真的有這樣一個可能，可以修補他們彼此的關係，那麼、也不能說是不美好的一件事情。
他閉上眼睛，任由自己的意識又緩緩飄遠。
在黑暗的最後一刻，他似乎看見自己靠在樊塵的懷裡，雙手摟著他的腰，臉頰泛著紅、嘴角卻是揚著笑。
啊啊。
原來自己也能這樣笑呢。
真美好，是不？
2019-11-19, 01: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