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合×無限監獄】第二審：審判迷宮０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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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十幾人之中有男有女，有短髮俐落、也有挽髮成髻的，都統一穿著黑底金紋的軍裝，並且在左手上臂配戴著一個同樣是黑底金紋的袖章，袖章上的圖紋是一個交叉的西洋劍上面壓著一個抽象的天平，然後最上面則是一個已經變體得基本看不出是什麼的中文字。

走在那群人之中最前頭的是一名長相極端豔麗的青年，看起來二十出頭的年紀，眸色是琉璃般的淺紫，留著墨色帶黯藍的及肩短髮。

他們從金屬牆壁之中走出來後，除了領頭的那名青年以及跟在他身後的另外兩人是走沒幾步就直接在所有犯人面前停下腳步站定之外，其餘人則是分成兩列散到了大廳的四個角落，鬆散地包圍著所有犯人。

眾人忍不住將視線跟隨這一批身份應該是獄卒的隊伍移動，直到那些人全部站定之後，領頭的那名青年清了清嗓子開口，眾人才將注意力轉回去。

「下午安，現在是監獄時間下午五點十七分，我是這座監獄現任的典獄長，顧判。」

沒人注意到，在那名長相豔麗的青年說出自己的名字時，Griffin的瞳孔很快地收縮了下，除了顧判自我介紹完之後有朝他瞥去一眼之外。

「接下來，由我很快地為各位介紹這座監獄的規則，來到這座監獄的犯人直到死亡之前每隔五天都將接受一次審判，審判的方式不定，具體可參考第一次審判的情況。」

「非審判期間，所有犯人依照監獄制定的時間表作息，作息表在每間牢房都有張貼，記不住也沒關係，每個時段都有廣播提醒。」

「你們每天有兩個小時可以離開牢房自由活動的時間和七個小時的勞動時間，自由活動的範圍僅限這個大廳、各個牢房還有地下一層的運動場，勞動內容按監獄系統隨機分配，不過，典獄長有權力隨意交換任意兩名犯人的勞動內容，也可以視情況另外給犯人安排工作……你們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吧？」

說到這裡，顧判冷冷地笑了一下。

腦子清晰的犯人很快便明白過來，他這是在暗示眾人要是不想被找麻煩的話，就最好別輕易和他作對。

要乖乖聽話才有好日子過。

不過，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威脅恐怕還嚇不著他們。

「我知道你們在想什麼，都覺得只是被換一個比較勞累的工作，不算什麼，對不對？」顧判將視線從所有犯人臉上一一看過去，在看到各別某幾人的時候略微停頓了一下又很快地移開，然後他才繼續說下去，「很遺憾，我可以告訴你們，獄卒的權力並不僅如此，我們還可以給你們在下一場審判之中添加一些小小的障礙，例如在下一場審判之中得到一個缺手斷腳的身體、失聰失明、或者變成一個三歲小孩……懂了吧？」

這就是獄卒能夠給予犯人的懲罰，一個攸關犯人生死的權力。

誰也不知道下一場審判會是怎樣的規則，但不管是怎樣的規則都好，一個殘缺的、或者行動不便需要別人照顧的身體，能夠平安通關的機率都很低，換言之，想要活下去，就千萬別輕易招惹獄卒。

「當然，要是不服，也可以，」顧判點了一下頭，一臉無所謂地說，「只要你們能夠在審判期間找到假釋卡，通關那一輪審判之後就可以從犯人身份轉變為獄卒，或者，你們只要有能力殺死在場的任意一名獄卒，也可以取代那名獄卒的身份，例如，殺死我，造成致命傷的那個人就會自動成為監獄的新任典獄長，不過，我要先澄清，成為獄卒並不代表就可以出獄，獄卒依然要待在這座監獄之中，只是之後除非違規受懲戒，不然從此不再需要參與審判而已。」

雖然仍沒辦法出獄，但是可以不用再參加那些隨時可能會死人的審判，光是這個條件就已經足夠讓某些犯人感到心動了。

犯人的隊伍因此略微躁動起來。

對此，顧判丁點也不意外地掃視了那些人一眼。

「在這裡給你們一個忠告，一個獄卒只能由一名犯人取代，所以如果想合作聯手殺死一名獄卒的話，最好斟酌一下分贓的問題。」

聽他這麼一說，有一些戰鬥能力偏弱的犯人不想付出勞力卻被別人摘了果子，明顯露出了退縮的神情，但也還是有不少對自己能力非常有自信的依然蠢蠢欲動，只是誰也不想當第一個吃螃蟹的人，所以才仍然都沒有動手，但這樣的情況維持不久。

明顯變得躁動的犯人之中，不知道是誰大喊了一句。

「別跟他廢話這麼多！拿到假釋卡也只是從犯人變成獄卒，但就算變成獄卒還是得待在這座監獄之中離不開，想離開唯一的辦法，就是大家合作殺了獄卒然後闖出去！」

這個提議明顯讓許多犯人都動了心。

誰不想離開？

就像那句話說的，就算變成獄卒也依然沒辦法逃出這座監獄，那當然比起變成獄卒、還是合作打破監獄逃出去要來得讓人動心，更別說，在上一輪審判之中，他們已經見識到人多的力量有多大，五百人對上十幾人，就不信還贏不了。

哪怕真的贏不了，只要混戰之中想辦法趁隙殺死一名獄卒，也是條出路。

抱著這個想法的犯人很多，於是本來還算平靜的隊伍瞬間便亂了，大半的犯人都往顧判所在的位置衝過去，畢竟進出的金屬門就在他身後，就算他們暫時還不知道要怎麼打開那扇門，但也許那些獄卒退走的時候就自己開了呢？

就算門沒開，成為典獄長也是比成為普通獄卒好。

於是顧判瞬間成了被集火的對象。

見場面亂起來，在他們之中殺性最重的冥訣和蕭琅便也想動手，不過他們對成為獄卒沒什麼興趣，明顯是朝著破門而去的，卻被Griffin和Shell一左一右地攔住了。

「怎麼？」

被Griffin按住肩膀的冥訣挑了挑眉。

而被Shell抓住手臂的蕭琅則是垂眸看了眼攔住自己的那隻手，想切，但想到那隻手的主人跟他暫時還是合作關係，他只好忍了沒切掉，而是耐著脾氣問了一聲。

「不動手嗎？」

「最好不要。」Shell搖搖頭。

「那一位可不是好對付的。」Griffin輕笑了一聲，微抬下巴示意他們回頭看去。

因為Griffin和Shell的阻攔，冥訣和蕭琅回頭的時候，動手的那些犯人已經從大廳中央衝到了顧判面前。

但不管是顧判還是站在他身邊的兩個人都沒有動。

直到彼此距離兩、三步的位置，顧判才面無表情地抬起右手輕輕向下一揮。

瞬間，『轟隆』地好幾聲雷聲炸響，成片的閃電乍然出現在大廳之中，深紫色的電光在那群犯人中間四處流竄，眨眼之間，那些往顧判衝去的犯人就都被電到哆嗦顫抖著倒下。

在轟鳴作響的雷聲之中，顧判的聲音很清晰地傳入了眾人的耳中。

「還動手嗎？」他再度舉起右手。

見他做出剛剛招喚雷電時做的那個動作，還站著的犯人忍不住齊齊向後退了一步。
開什麼玩笑，就那可怕的群攻能力，誰敢繼續和他動手？又不是不想活了？

但到底還是有不死心的犯人悄悄從懷中摸出了一把槍。

那是他從原本世界帶過來的，因為睡著時槍正放在懷中，於是他被抓過來的時候，槍就被一起帶過來了。

現在這個時候，正是使用這把槍的最佳時機。

他抬起手，隱在人群之中，悄悄將槍口瞄準站在角落那名視線正巧落到別處的獄卒身上，下一秒『砰』地一聲，他慘叫著倒在地上，手上的槍和他被炸斷的手掌一起飛出去，血肉模糊地掉在好幾步之外。

這才意識到發生了甚麼的犯人連忙一邊從他身邊退開一邊抬頭看向槍聲傳來的方向。

只見六樓的欄杆內側不知道甚麼時候過去了一名同樣身穿黑底金紋軍裝的少女，烏黑的長髮散在腦後，臉上架著一個鏡片遮住了大半的五官，看不清長相，他手上拿著一把很有未來科技感的槍枝，成人手臂長的槍管昭示了那把槍應當是使用於遠距離狙擊上。

方才應當就是這人開槍炸飛了那名犯人的槍和手。

「狙擊手。」

Griffin低聲地和Shell耳語了一句。
Shell明瞭地點點頭。

安排了狙擊手，代表獄卒那一方的人對於犯人會偷襲是做好了準備的。
恐怕連早先的那一場動亂也是對方計畫好的。

目的，八成是為了震攝？

「槍怎樣？」Griffin又問了一句。

Shell抬頭往少女看了一眼，才壓低聲音分析。

「長槍管，遠距離狙擊；沒有彈殼掉落，可能是用壓縮空氣製成的子彈；能夠炸斷手腕，威力不低，估計可以當穿甲彈使用。」

「監獄允許獄卒持有穿甲彈，但是不允許獄卒離開……看來這邊的牆壁沒這麼容易破壞。」

「怎麼？」聽見他們低語的聲音，正巧站在他們兩個前面的夏侯昭困惑地轉回頭。

「有一點小發現，但不是什麼好消息，不急，回頭有機會再說。」

聽Griffin這麼說，夏侯昭瞭然地點點頭，然後悄悄地退後了一些，站到了和Griffin並肩的位置，才壓低聲音再次開口，「你們認識那位典獄長？」

並不是刻意在質疑他們的立場，只是夏侯昭正巧站在這兩人前面，習武人又特別耳聰目明，便聽見了他們阻止冥訣和蕭琅動手時說的話，畢竟，能說出對方不好對付這種話，前提得要是知道對方的能力是什麼，換言之，不管熟不熟，至少Griffin和Shell是知道那個人的。

「嗯，跟我們同一個世界，聽過他的名字。」

「他的能力是什麼？」

「控制雷電、還有控制水。」

「……你們世界的人還真不好對付。」

又是火、又是雷、又是水，Griffin的能力雖然和自然元素無關，但聽起來也很難對付，那讓夏侯昭不禁覺得有些頭疼。

還好至少這兩尊跟他們是同一個陣營的。

看夏侯昭一臉隊友的世界好討厭、好想把隊友的世界給毀掉的表情，Griffin沒忍住低低地笑了一聲，「好消息是，那位典獄長和我弟很熟，是冷靜理智的個性，如果真的是本尊的話，也許有機會可以把人拐到我們的陣營之中也不一定。」

「如果能的話，毀掉監獄的機率就高了。」

「是啊，有機會我再找他談談。」

先不說別的，至少身為典獄長的顧判肯定比他們更清楚監獄的情況。

在他們說話的時候，顧判身邊那名唯一一個除了軍裝外還披了件白袍的青年已經指揮兩名獄卒把手腕被炸斷的那名犯人用擔架抬走了，還撿走了對方被炸斷的手跟那把槍。

「還有想動手的人就趁現在。」見傷者被抬走，顧判才又開口，「不過我得提醒你們一聲，這座監獄唯一的醫生是我身邊這一位，但他本職並非醫生，或者我應該這麼說，他過去和你們一樣是犯人，只是後來頂替了醫生的位置，所以現在監獄只有他一個醫生，雖然這裡有自動治療儀，但要是不小心傷得太重的話，我們可不保證一定能救。」

這話一出，就算有犯人見他們對動手的人並不會施加懲戒便也想動手，聽他這麼一說，沒十足的把握全身而退也不敢輕易出手了。

畢竟，獄卒既然都能有狙擊槍了，誰知道還會不會有其他的重武力呢？

面對總算安靜下來的犯人，自覺震撼教育施行得差不多了的顧判很滿意地點了點頭，「既然沒人想繼續動手的話，那就讓我們繼續剛剛的話題，這座監獄，除了假釋卡之外，還有另外三張卡片，一樣都是只會出現在審判中的，分別是，免刑卡，可以免除參加一次審判；緩刑卡，下一次審判無論如何都不會死亡；以及，相信各位都非常想要的，特赦卡，據說只要拿到這張卡片，並且通關那一輪的審判之後就可以出獄。」

『出獄』兩個字一說出口，整個監獄的犯人又開始躁動起來，大部分都是對於能得到出獄的辦法而感到欣喜的表情，但其中也有一小部份的人，聽懂了他特別咬重音的『據說』兩個字是什麼意思，於是臉上並不見欣喜，反而是沉重和嚴肅。

不錯，看來這一輪的犯人之中聰明人不算少。

「好了，關於監獄的規則就說到這裡，總之，聽話就對了，這應該非常好懂吧？」說到這，顧判抬手看了眼手腕上那個看起來很像手錶的小儀器，「那麼，接下來，現在是監獄時間下午五點四十三分，還有十七分鐘用晚餐，各位可以在這裡稍坐，晚餐會由監獄的勤務機器人準時於監獄時間下午六點整送到你們左手邊那個房間之中，只要排隊進去領取就好，所有的餐點分量都是統一的，用完餐把餐具送回即可，用餐時間是兩個小時，用餐結束我們會再過來，帶你們去參觀所有可活動區域的。」

說完這段話之後，顧判擺擺手，原本散在整個大廳四周圍的獄卒便紛紛往他們進來的那扇牆壁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