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腳……」那年師兄弟重逢,擁有神佛樣貌卻又似魔魅的男人對著前回分別時雙腿都還正常而今卻一足帶拐的他錯愕的瞠眸。
順著師弟的目光往自己的腳看去,他眨了眨眼,接著若無其事的揚起一抹笑。「只是不小心受傷了,沒什麼。」
「怎麼傷的?」
「嗯……沒走穩摔傷?」他微微側頭,不擅長說謊的性格讓他將謊言說的拙劣,而一眼便識破的男人直接翻了個大白眼,然後一個手壓上他的肩膀,在他連反應都無法反應過來的轉瞬之中就將他按成了坐姿,接著非常直接的拉過他受傷的腿,直接審視起上頭雖已癒合卻仍明顯是利物穿透而成的傷口。
他不太會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有什麼不對,但少有的在師弟那雙瞪視他的眼裡,他有那麼一瞬間的心虛。
不過確實也只有一瞬間。
過完了那一瞬,他便重回尋常的自己,慢慢的將自己的腳抽回,他若無其事的拉好褲管、穿回鞋子。
「這沒什麼。」
「連行走都成妨礙還做沒什麼,那麼究竟什麼會喚做有什麼?」如同他了解師弟一樣,也太過了解他的師弟沒有追問他受傷的理由,畢竟那對他而言是多麼好猜又簡單。「一回是染了病,一回是瘸了腿,再有下回你想拿什麼去交換?眼?耳?手?或是命?」
「若給出那些真能天下再無病的話……」
「你夠了!」
他無辜的睜著眼與瞪著他的師弟對望。
許久許久後,他才看見他嘆了一口氣,接著才像決定似什麼的開口。
「師兄。」師弟直直的望著他,那眼神專注而認真。「你真想救遍天下人嗎?」
「可以的話。」
「那麼,那些天下人、有無包括我以及你那些徒弟,甚至包括唐門的那群糖渣子?」
「你又喊他們糖渣子,會吵架的。」
「囉嗦啦,告訴我有沒有。」
「……有。」
他點頭,然後師弟這才跟著輕輕點頭,像滿意他的答案、並且無可奈何卻又堅定的向他索討一個答案。
「……那麼師兄,請你留著你的命,留著你現下的狀況安然。」
「為什麼?」
「因為要救我們,你就得如此。師兄,我希望年年都能見著你安然無恙,我希望年年都能看著你活在世上,在我仍能看仍能活的每一年中,否則我們會患病的、思憂之病無藥,僅能靠你治。」
他閃爍了幾下眼光。
但最後還是屈服在他認真的眼中。
最後,點下頭。
「好。」
×
他想,或許就是那年點下頭,他才會無論如何也要將險些踏進閻羅殿的人拉回來。
看著躺在床榻上,已然昏迷多年未醒的師弟,他神色未變、一如往常的磨藥。
「既然要我好好的,那你就得活著看才算數吧?」他低語著,卻不知道自己究竟說給誰聽。
插曲。
「對了,為什麼我的身體狀況會讓唐門的傷心?我記得他一直巴不得我快死啊?」
「……師兄,你是問認真的嗎?」
「問認真的。」
「……糖渣子的頭有夠可憐。」
都這麼明顯表現了還不被理解,唐門門主要是知道了肯定會吐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