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識的第一年。
性子溫柔婉約又倔強堅韌得讓他心憐的姑娘總是用掩不住疏離又不失禮貌的態度喊上他一聲，「古公子。」文謅謅地，他聽著不是很習慣。
卻很喜歡她每回喊他時，那雙直勾勾對上他、永遠都不避不讓的眼眸。
他在那雙眼裡頭看見了火燄。
讓他甘於做飛蛾撲火的烈焰。
那該是個如火的女子，他總這麼想著。
×
認識的第二年。
沒和他熟上多少，但倒是和他妹妹關係挺是不錯的姑娘對古俏的稱呼已經從古姑娘變成了親暱的俏二姑娘，為此覺得很是焦慮的他煩了很久，終於在古俏像是不經意提起一樣的一句，「霏姑娘，你喊我俏二姑娘，但喊我哥卻是文謅謅的古公子，聽起來挺古怪的，要不要改個稱呼？」
之後，那個讓他怎麼聽怎麼不順耳的古公子終於前進一步改成了──
「古大哥，那這樣喊可以嗎？」
帶著試探的目光看向他的姑娘臉上有一絲絲不甚明顯的羞澀。
帶著憐憫的目光看向他的妹妹臉上寫著「感謝我吧」幾個字。
他一邊為終於有的進步感到開心地向羞怯不安的姑娘用力地肯定地點頭，然後一邊考慮著等等要不要找妹妹去武場過過招。
這丫頭不教訓一下就真的一直嗆他哥了。
×
認識的第三年。
和他們兄妹越漸熟捻的姑娘跟他妹妹已經是更為親暱的霏霏和俏俏互喊，三不五時還會靠得極近地低聲說些悄悄話，反觀他，依舊是和去年一樣一口一個的古大哥，不過現在的古大哥已經不再是最開始那種明顯生疏又不失禮貌的喊法，反而對待他的態度也率性真切了許多的姑娘會用自然而然的態度，帶點撒嬌、帶點玩鬧地喊。
「古大哥，你又受傷了。」
「意外，沒注意到。」
「老是受傷的話，這雙手臂乾脆不要算了。」
乾脆就直接翻出傷藥來替他包紮的姑娘纏繃帶時略重的手勁，和像是不經意間說出的細語呢喃，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和幻聽，他看著低頭專注在包紮的嬌小姑娘，一瞬間有股衝動想伸手在姑娘的腦袋上揉一揉，像平時對待妹妹和小姐那樣的寵溺舉止。
可在意識到對方是誰之後，他卻又怎麼也沒辦法像對待妹妹和小姐那樣，自然而然毫無隔閡地伸手。
原來他古刃說是天不怕地不怕，但其實也有害怕的東西。
怕唐突姑娘、怕惹了面前的佳人不快。
怕、失去她的注視。
古刃啊古刃，你可真栽得不輕呢。
他輕扯了扯嘴角，笑得自嘲，卻又甜蜜而柔軟。
×
認識的第四年。
他們和過往並沒有太多不同，就是私下一道出門的次數變多了、他往墨家跑的次數也變多了，如此而已，在外人面前的互動，他們依舊是和去年一樣，熟捻，但謹守禮教不會過份親暱。
「霏霏，你和我哥到底進展得怎麼樣呢？」
「我和刃哥怎麼了嗎？」
「刃哥？」
「……」
「……」
「……」
「咳、終於輪我改口喊你嫂子了嗎？」
他偶然聽見其實是個嗆辣性子的姑娘與他妹妹的對話，難得被堵到臉蛋通紅卻硬是擠不出半個字回嗆的姑娘羞窘的模樣讓他不由得駐足，忍不住貪戀地多看了幾眼才收回視線，拋了拋手上密封的酒罈。
唔、按墨家老爹的指示從東北邊關異族手上買回來的燒刀子，應該可以賄絡到墨家小叔放行了吧？
×
大紅頭蓋輕輕掀去。
昏黃的紅燭映照著纖細又堅韌的姑娘屬於江南細緻靈秀的臉龐。
繪上精緻妝容的瓜子臉蛋羞怯地低垂，長長的眼睫在臉上落下一道誘人的陰影。
「……夫君。」
很低很低的呼喚，伴隨著姑娘抬眸想看他是什麼表情、但一對上他視線就又羞窘垂下的視線。
那只在他面前才有的嬌俏模樣讓他覺得很滿足。
等了四年，他總算等到自己最想要的那句稱呼。
為這個稱呼，他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伸手，將自己的掌心覆蓋上她因為緊張而不自覺握緊交疊在膝上的手。
死生契闊，與子成說。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那是他對她一生一世不離不棄的承諾。
＃ ＃ ＃ ＃ ＃
敲到最後面的時候，腦袋很自然就浮現了一句──「雖然最後他食言了。」
瞬間變成虐文有沒有ｗｗｗｗＯＤＯ／
2015-10-13, 11:1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