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若妳夫婿對妳不好,」婚禮前夕,她與哥最後一次對坐暢飲。古刃提壺斟滿她的酒杯,再斟滿自己的,而後晃著杯中瓊漿,故作慎重地凝望她。「盡管揍他,哥罩妳。」
她噗哧一聲,差點沒把剛入喉的好酒噴出來。
「正常來說不是『哥保護妳』嗎?」
「保護什麼?妳未來夫婿看起來就是打不過妳,要保護也是保護他才對。」明天即將遠行的哥搖著酒杯,一面繼續瞎扯歪理,一面再度為她喝乾的杯倒滿了酒,然後抬起了握杯的手,敬酒的姿勢。「敬妳的好歸宿,小妹。」
她看著哥,那有些複雜的眼神中倒映著她的複雜。她知道他的不滿,正如他曉得她的不甘,然而最後,他和她都沒有再說多餘的話,一切未言之言,就讓他在兩杯相碰之後,隨著黃湯一快下肚。
「……敬我的好歸宿。」
×
「不是說要罩我?」
隔年同日,她再次取來好酒,斟滿兩個杯。
但這回沒人陪她乾杯了,對坐的人那次遠行後再也沒有回來,遺留的刀孤零零頂替他的位置。她習慣性揚起手,一陣寂靜之後逕自放下,再沒有酒杯相碰的清脆聲響,這上好的酒也缺滋味了。
「婚我退了,叫爹也別為我操心。我的好歸宿就是咱們古家,哪有再去別人家找歸宿的道理。」
她扯唇,飲乾了烈酒。自顧自說這些話兒有點蠢,但若地下有知,她想古刃應該不太介意。
「再說沒你罩了,我哪敢嫁呢?到時我失手打傷夫婿,誰來替我出頭?」